了笑。

她的身上仍泛著痛,明明沒有多少力氣,卻還是抬起手,在肚子上輕輕摸了摸。

“媽媽,我餓了。”

“好多天沒吃東西了。”

“想吃家裏的粥。”

裴萱聽見這句話,再也忍不住淚水,捂著嘴哭了起來。

裴儀要吃東西,裴萱和裴禮回了裴家煮粥,裴義去找醫生拿妹妹的身體檢查報告,一轉眼,病房裏就隻剩下胥嫻。

說起來,兩人也有很多天沒見麵了。

“你還好嗎?”

胥嫻的聲音,又輕又細,眉間仍被層層愁緒圍繞。

裴儀眼中隱有笑意浮現,沉默了一會才應聲。

“你自己穿著病服,倒關心起我來了。”

胥嫻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嘴唇微微抿了抿。

“我的情況,沒有你這麼糟糕。”

周如光最生氣的,是裴儀。

如果不是裴儀,胥嫻和裴禮都不會知道實驗的事,更不會背叛他。

和胥嫻相比,裴儀這些天吃的苦,要多的多。

“我不覺得現在有多糟糕,至少,大家都好好的。”

“對了,警察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說到這個,胥嫻將這些天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

“多虧了寧小姐幫忙,她知道我們的事後,主動接受心理醫生催眠,想起了小時候待過的地方分別有什麼特征,給警方提供了找人線索。”

“周如光和你媽媽,已經離婚了,他想要協議書,你大哥就想了個調虎離山的方法,帶著協議書把他引了出來,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得救。”

“寧小姐的媽媽前些天也醒了,你姑姑和她見了一麵,答應轉做汙點證人,到時候會在法庭上指證周如光做非法實驗。”

聽上去,都是好消息。

但裴儀最關心的事,胥嫻並沒有說。

“要打官司?”

“賬本拿出來了嗎?”

周如光在地下室說過的話,已然成了裴儀心裏的一根刺。

如果真的拿不到賬本,那六家公司必定會逃過法律製裁,而寧柔和寧寶寶的餘生,注定不會得到安寧。

胥嫻知道裴儀的擔憂,不由得輕聲歎了口氣。

“沒有。”

“隻能用現有的證據控告周如光和那六家公司的罪行。”

“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法官怎麼判。”

“一周後就要上庭了。”

一周——

裴儀睜了睜眼,麵上滿是震驚。

胥嫻不想她太擔憂,小聲安慰了一句。

“還有一周,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轉機,要找到鎖扣才有轉機。

可按照周如光的說法,鎖扣早就被毀了。

怎麼會有轉機呢?

裴儀眼神一黯,點點頭,終是沒有把周如光說過的話說出來。

***

距離上庭的時間越近,眾人的心情就越緊張。

寧椿身體沒有徹底恢複,大家都不敢把打官司的事告訴她。

直到上庭前一天,她聽到洛真和裴儀的對話,才知道女兒和孫女接下來要麵對什麼。

“……”

“周如虹說,她隻知道周如光把賬本藏在柏瑞苑,至於機關盒,她連見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鎖扣是什麼。”

“明天就要上庭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被他帶走的那幾天,他告訴我,鎖扣已經被毀了,還說我們永遠都別想把賬本拿出來。”

“……”

機關盒、鎖扣——

寧椿聽著這些話,腦海中隱約想起一些話來。

“這條項鏈,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它,恨我欺騙你,恨它鎖住你,但是它真的很襯你,我幫你戴上它,以後,你每天都戴著它,我不在的時候,讓它來陪著你。”

寧椿有多恨周如光,就有多恨那條象征兩人愛情的項鏈。

她曾經無數次的當著周如光的麵將項鏈從脖子上扯下。

作為報複,周如光會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笑著為她再戴上項鏈,並且一遍遍強調項鏈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心裏清楚,這樣做、這樣說,會讓寧椿更加痛苦。

可他永遠不會料到,那些曾經被他施加在寧椿心上的痛苦,終有一天,會再報應到他自己身上。

那條項鏈有什麼用、周如光為什麼這麼在意它,這些寧椿全都不清楚,但她還是在開庭前一晚,將這件事說給了洛真聽。

“媽,您是說,那條項鏈可能是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