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
“你們兩個人是從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於飛有些驚訝，但又想到知子莫若母，大概是對方在之前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東西，隻是借著這個機會問出來罷了：“高一的暑假。”
“那還挺早的。”於媽媽大概是想要通過笑一笑來緩解彼此之間的尷尬，但是情緒有些激動的她沒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表情，一下子沒忍住又是眼淚簌簌的，好一會才緩過來：
“其實一開始我們沒有指望能夠望子成龍，我們覺得你自己努力，開心就好的。”
“說實話，看到你自己努力上進，我們還挺開心的，即使可能是隱隱察覺到什麼東西，但我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你怎麼就突然喜歡男生呢？”
“不是突然喜歡男生。”於飛原本還因為於媽媽哭而難受，聽到對方的這句話正了正神色：“媽，我隻是喜歡他一個人而已。”
“就跟你和爸一樣，我也想跟他這樣過去下。”
“未來你們兩個該怎麼辦呢？”
“如果可以那我們去領養一個。”於飛故作輕鬆的語氣回道：“再不濟我們兩個就一起去療養院。雖然長輩常說養兒防老，你看你生我一個還不是要替我操心死啊。”
於媽媽破涕為笑，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不行，你要以後不養我，我就去告你。”
“這不就笑了嗎？”於飛低著頭，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低聲道：“媽，我成年了，也是一個能夠自己做主的大人了，我知道我在你眼裏還是個孩子，所以你偶爾也給我一點任性的權利，可以嗎？”
“不可以。”於媽媽的話讓於飛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要是任性了，你對另一個男孩子的一輩子怎麼辦？”
猛地抬頭，於飛臉上掛著傻氣的表情：“媽？”
“媽媽媽的，你除了會叫媽還會什麼？”於媽媽抱怨道：“什麼時候把小應一起叫過來吃個飯，人家幫了你那麼多，你都沒有跟人家道個謝啥的。”
心一下子從低穀飛上了高處，於飛沒有忍住，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媽。”
出櫃比他想象要輕鬆很多，他甚至想過憤怒的父母直接把他趕出來。
他為自己看低了父母，低估對方的拳拳愛子之心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自己這邊解決了，於飛當即就打電話給了應青遠給對方講這個好消息。第一次打的時候對方掛掉了，過了段時間第二次打的時候，就已經被拉黑了。
於飛：……毫不懷疑，第一次可能是應爸爸看到了，一氣之下把他給拉黑了。
第二天的時候於飛大早上就站在應青遠的樓下，早上的露水有些重，他之前因為打籃球膝蓋受過傷，每到濕氣重的時候就會有些膝蓋疼。
影響不大，是可以接受的範圍，隻是還是太涼了些，他忍不住跺了跺腳。
眼尖見出來的人有個提著公文包的男人，於飛立刻湊上去，想要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把手上的早餐遞過去：“應叔叔，我……”
“擺出這麼副表情幹什麼，想要嚇我嗎？我跟你講，就算你把我腿打斷，我都不會讓我兒子跟你在一起。”
對方疾言厲色說得於飛有些腦袋大，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連忙收起自己臉上的笑容。剛把嘴角抿平，對方又接著道：“怎麼？現在法治社會，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敢真打啊？”
於飛：……
老丈人誤會自己是個黑社會，自己該怎麼辦？
“應叔叔，我高考六百多分……”於飛想著用成績來為自己正名，誰料對方頓了一下，繼續道：“怎麼？六百多分很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