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周安把聲音放低了,頭往王夫子的方向稍微靠近了。“自打我姐夫中了秀才,拿了案首,就有不少小人,想著往我姐夫身邊塞女人的。到了中了舉人,得了解元後,這種事就更多了,甚至其中還有些官宦人家,想著把女兒侄女什麼的嫁過來,娶我姐而代之---”
“哦?還有這事兒?”王夫子也是一驚。縣令想著嫁女的事,陳文拒絕了,肯定是要回家和媳婦說一聲的,防著縣令一家懷恨報複啥的。不過這種事,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縣令總是一縣之長,自古以來,就有“縣官不如縣管”的說法,陳家和周家都要在縣裏混的,再說,說到底,也算是縣令看重陳文,就是結親不成也不應該結仇的。陳文就沒往外露口風。這還是周月怕縣令一家牽怒娘家人,才回娘家說了一聲的,還再三叮囑娘家人要保密。就是周安寫的書裏,也隻是用有某位官員來指代,含糊提了一句,說得並不詳細,並不會讓人對號入座到縣令身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安點了點頭,得意洋洋地揚了揚眉,“可不,不過我姐夫和我姐夫妻恩愛,此情不渝,想都沒想就拒了。”
“我是想著,我姐夫這麼高潔的人品,總要讓大家知道知道的。再有,姐夫也常說,他能有今天,也多虧了王夫子您,當初收留他,還免了束脩,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聽到周安誇自己,王夫子還是有幾分得意的。“阿文是個知恩的。這些年來,阿文也沒少孝敬我,真要說起來,我也就免了他頭兩年的束脩,其實也不算什麼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夫子假假謙道。
“王夫子千萬別這麼說。”周安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姐夫一直說,遇到您,是他的幸運。估計他上輩子沒少做好事,這輩子才有機會遇上了您呢。”
這個馬屁拍得王夫子很舒服,他高興地又捋了捋不長的胡子。
“要我說,您當年慧眼識珠,給了我姐夫一個讀書的機會,如今,我姐夫也算爭氣,得中解元,說起來,也算是一段佳話。正該好好宣揚宣揚才是。”周安攥了攥拳頭。
“這個倒是不用了。當年我行事,也沒想過回報的。如今,阿文能有今日,也是他天資聰穎,人又勤奮所致。”王夫子擺了擺手。
周安心裏呸了一聲,不求回報?上一世您要的回報還少啊?要不是想從陳文身上拿回報,犯得著做小人親自到周家說服周月退一步做小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聽說過跟自己沒好處的事,願意站出來攬事做小人的。說白了,還是想拿好處!
周安心裏這麼嘀咕著,嘴上倒是不動聲色。
“其實吧,我出這本書,主要是給廣大學子們傳授考試經驗不是?如果真能僥幸對大家有所助益,也是功德無量的事兒呢。王夫子您可一定得搭把手兒。”
“這樣吧,你把稿子留下,我看看,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複如何?”王夫子沉思了一下道。
王夫子還是有些心動的。
他隻是陳文的一個啟蒙老師,就算是免過陳文兩年束脩,後來陳文也還回來了。等陳文中了進士,認的座師就是主持春闈的那位大人。就是主持院試和鄉試的幾位大人,嚴格算起來,也當不得陳文的“恩師”這個稱呼呢。陳文見了他們,也就是稱呼一聲“大人”。而他,比那幾位大人就更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