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你也來了啊?”街坊胡四見了王夫子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是啊。”王夫子點點頭,“這些人是在做什麼?”

“哦,這個啊,聽說是搭戲台子。”胡四笑嗬嗬地答道。

王夫子一聽臉當下就黑了,哪個王八蛋,家裏有喜事,居然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好好地做街坊了?

王夫子心裏這麼吐槽著,麵上卻不露聲色。“這是誰家要辦事兒啊?“

“這就不知道了。“胡四搖了搖頭。

王夫子鬱悶得不行。胡四怎麼回事?來得這麼早,按理說應該把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啊,結果,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你樂個什麼勁兒喲。

這時候,後街的李順也上來跟王夫子打招呼。“王夫子,您這早兒啊。“

“李大哥,早。李大哥可知這是誰家請的戲班子?”沒有胡四,又來個李順。總會有知道的吧。

既然是搭臨時戲台子,肯定是要請戲班子唱戲的。

“不知道。”李順搖了搖頭。”不過呢,我問過了搭戲台子的人,等戲台子一會搭好,戲班子就來了。今天就開唱了。等會兒咱們等趕緊回家拿板凳去,好占個好地方。”

李順好心提醒大家。

“是啊,是啊。趕緊回家拿板凳去。”大家一聽,都覺得非常有道理,紛紛點頭附和。

這年月,看戲的機會可不多呢,好不容易有戲開在家門口,肯定得趕緊占座啊。他們住得這麼近,最後要是沒得個好位置,傳出去,還不得讓別人看盡了笑話。

李順話音剛落沒多久,街坊們就都急匆匆地回家了,徒留王夫子在風中淩亂。

王夫子臉更黑了。這叫什麼事兒?

在他們王各莊村兒,他王夫子在村裏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如今,有人在他家門口搭了戲台子,不但沒上他這裏來拜碼頭(給他下請帖),甚至到現在都都不知道這人是誰。

隻是,讓他去找搭戲台子的人打聽,他也拉不下這個臉來。再說了,剛才胡四他們不也說了嘛,隻知道今天開戲,沒打聽出來請戲班子的是誰。

王夫子心裏再不高興也明白,能請得起戲班子的,最起碼錢是不缺的。這錢,權,通常是連在一起的。在沒有摸清戲班子的東家底細之前,他也不好輕易發作。

這時候,街坊們速度快些的已經拿著板凳回來了,陸陸續續地,村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都拿著板凳地往這邊趕了。

算了,眼不見為淨,回家吃早飯去。一會還要舉行文會呢,到時候各位文友們就來了。他還要忙著接待呢。

王夫子剛轉過身,周安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意氣風發地衝著王夫子拱了拱手。“王夫子早啊。”

“周四公子,你怎麼這麼早?”王夫子不由一楞,問道。

周安揚了揚眉,揮著手道:“王夫子德高望重,附近十裏八鄉,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三歲的小孩兒都聽說過---”

王夫子聽得嘴角直抽抽。三歲的小孩子都聽過?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如今,王夫子組織文會,這可是附近十裏八鄉的盛事。”周安攥了攥拳頭,嚴肅地說道,“這不,我就專門請了個戲班子,請鄉親們來共襄盛舉。”

王夫子嘴角抽抽得更厲害了。

天,他隻是個秀才啊,連舉人都沒中呢。雖然在他們十裏八鄉,有功名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除了他這個老秀才之外,還是有三四個秀才還有一個舉人的。明年又是大比之年,人家那個舉人已經進了京了,等著來年參加春闈。

說白了,能來參加他的文會的,也就是和他一樣的秀才。那些舉人們,要麼在京城,要麼在家裏苦讀,準備去京城。幾個秀才聚會,這陣仗是不是搞得有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