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生們已經躁動起來,同桌和後桌小聲竊竊私語,又有人撐住桌麵往教室門看去。
“咳”
班主任咳嗽了一聲,學生們立馬安靜下來。
“都帶了傘沒有?”班主任說。
學生們很激動:“都帶了!!”
“行。”
班主任溫和一笑,布置完作業擺手放行。
“都注意安全,有同路的可以結伴而行!”
同學們歡呼雀躍,邊收拾書包邊回答。
“好的老師!”
顧然沒動,安靜地注視著雨幕。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顧然一點都不著急。
他喜歡雨天,他能感覺雨也是有生命的,就和人一樣,有喜怒哀樂。
想著想著自己卻笑了起來,什麼啊。
雨怎麼會有生命,它們隻會哭而已。
“小然,你不走嗎?”
季林單肩挎包,側頭看顧然。
“我等會走,你先回去。”
顧然慢吞吞收拾課本,頭也不抬地說。
“行吧,”季林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走出座位:“那你也早點回去啊,一個人別在外麵逗留。”
“知道啦。”顧然說:“坐兩分鍾就走。”
季林背著書包走了,教室裏同學們也走得差不多。
之前還很喧嘩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顧然提起書包站起身,給窗戶打開一條縫隙,讓涼爽的風灌進來,裏麵裹挾著細雨。
你好,夏天。
顧然沒有告訴季林自己沒帶傘這個事,他仿佛不受暴雨影響,正悠哉遊哉下樓,轉彎就到了教學樓門口。
同學們三三兩兩共用一把傘,相互扶持著走出學校。
雨滴不停歇地擊打地麵,濺起深淺不一的水窩,顧然仰頭望天,漆黑一片,看不見底。
緘默片刻,他將手伸出去,接了漫天起舞的雨點,很涼,入手即化成水灘。
濕氣彌漫整個學校,空曠寂靜的學校裏隻能聽清雨滴落在地麵發出的聲音。
有腳步聲漸行漸近地靠近,顧然收回手,目光投向不遠處。
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單手持黑傘,一身潔白的襯衫貼身與少年身上,下`身搭配了一條淺色牛仔褲。傘下的主人被遮住了整張臉,隻有那不急不慢的腳步正朝顧然靠近。
顧然怔忡在原地,盯著雨幕裏朝他走來的少年。
少年持傘的腕骨上係著一條紅繩,珊瑚珠輕輕觸碰著骨骼,與他那加速跳動的心髒融為一體。
是江知禾。
顧然看著越走越近的少年,忍不住衝出雨幕跑了過去。
那一刻顧然覺得自己和豆大的雨點是一樣的,它們沒有歸宿,他也沒有。可他們又是不一樣的,他有人來接,他有歸屬。
江知禾抬高雨傘,露出一雙冷淡的眉梢,黑發黑眼,側臉和下頜線的線條漂亮地近乎鋒利,眉眼的輪廓熟悉又陌生。
他們太久沒見了。
顧然衝過來的瞬間,江知禾單手接住了他,手臂使力,將顧然桎梏在自己懷裏,不留一絲縫隙。
“你怎麼回來了?”顧然壓抑住激動不已的心情,仰起眉眼帶笑:“好像做夢啊!”
“不是做夢。”江知禾斂下冷淡,眉眼溫和:“我來接你回家。”
“好。”顧然說:“我們回家。”
他們擁護在狹小的空間裏,雨傘替他們遮擋住潮湧的雨水,打量的目光。
自學校出來至單元樓門口,顧然身上沒濕半點,被江知禾護得好好的。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空氣溫暖又幹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