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祭看到這兩人,薄唇一抿。
魚淩亦也放下了茶杯。
“喲,侄女也在啊。”
蘇蘭踩著高跟鞋往病房裏走,視線由上而下的望著蘇清祭和魚淩亦,皮笑肉不笑,語氣生疏。
“姑姑和姑父來的倒是早。”蘇清祭從沙發上起身,回以兩人不冷不熱的問候,笑容更薄三分。
穿著西裝大衣的高毅彬隻和蘇清祭淡淡微笑點了個頭,卻對魚淩亦抱起笑容,“這不是小魚總嗎?”
“高總、蘇總。”魚淩亦笑容見外,口吻很公式化。
高毅彬把帽子摘下來,嗬嗬笑了兩聲,胡子都翹了起來,一副等好戲的表情問道:“小魚總,聽說前一陣子魚董事長因為生意上的事犯了高血壓,最近好些了嗎?”
魚淩亦聞言,眼底一冷,隨即閃過一絲不屑。
西湖集團現在涉足的行業頗多,但曾經是做軍工起家,和一直身處軍工行業的晟合實業是競爭對手,西湖在南,晟合在北,兩方在Z國的軍工領域都有不小的話語權,在競標上總有一些競爭。
高毅彬問出這話,是因為上個月一個西湖失手了一個原本十拿九穩的千億級別項目,西湖競標失敗,被晟合實業拿了去,她父親當時確實有些上火。
可高毅彬好歹是晟合的繼承人,五十多歲了,心胸和眼界竟然還如此狹隘,一見麵竟然拿這種事出來說。
魚淩亦心中厭惡,但場麵上不能落了臉色,隻是眼神更加漠然,冷笑兩聲道:“感謝高總問候,父親身體很好,人上了歲數,偶爾高血壓也正常。”
高毅彬摸了摸頜上的短須,似乎聽到老對手確實犯了高血壓很得意。
魚淩亦哪能讓他誌得意滿,隻聽她輕飄飄的追說:“隻不過昨天S省的大客戶和我父親親切會麵,落實了多項合作,高血壓早好了。”
S省的大客戶?落實合作?
高毅彬一聽,摸胡子的手一頓,微笑僵在了臉上。
S省一直是西湖集團和晟合實業競爭的市場。
魚淩亦不緊不慢的繼續:“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家父心情愉悅,不忘讓我到京城之後問候問候他的老朋友。”
她說到這,微微笑了出來,自信宛如胸有成竹,“高總,北方冬天天幹物燥,您在京城,可別上火。”
高毅彬聽出了弦外之意——S省的市場已經被西湖拿下了,您在京城鞭長莫及,可別上火。
“嗬嗬...”他尷尬的幹笑兩聲,臉色又紅又白。
蘇蘭見自己丈夫主動發難卻下不來台,沒好氣的剜了高毅彬一計眼刀。
魚淩亦和蘇清祭對視,蘇清祭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神色。
氣氛一時安靜,蘇蘭那雙精明的眼睛轉過來,打算發難。
蘇清祭比她高,自上而下的看著她,眼皮微抬,表情一如既往的淡。
這卻莫名觸到了蘇蘭的逆鱗,她瞬間連表麵上的長輩和藹都不做了,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氣氛陡然變化。
就在此時,“哢噠——”一聲,門被推開。
蘇貫坐在輪椅上,被七八個醫護人員簇擁著,推了進來。
蘇蘭見蘇貫和江芳霈回來,對蘇清祭冷哼了一聲,留了個“這事沒完”的眼神。
蘇貫雖然坐在輪椅上,可他並不老眼昏花,蘇蘭的眼神被蘇貫逮了個正著。
一進門,未等眾人向他問好,蘇貫先出聲質問:“蘇蘭,你幹什麼呢?”
多年的上位者讓蘇貫的聲音染上威嚴,即便他坐在輪椅上,氣場也沒落下。
蘇蘭的幹練和底氣在自己父親麵前,半點不敢顯露,蘇貫一進來就發難,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