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祭的表情有些沉重,不過轉而她溫柔一笑,“手術之前我會回國,等手術結束了,我去滇省看看你。”
心髒移植危險係數很高,蘇貫再次住院,夫人江芳霈擔憂過甚,也跟著病倒,二老的住院與手術等事宜,皆由蘇蘭負責。
但蘇蘭要忙著集團裏的事,醫院這邊,倒是高毅彬經常出現。
主刀醫生由他聯係安排。
術前最後一次專家會談結束,高毅彬出門之後,給莫華傑打了電話。
“莫叔,老爺子的手術時間是三月一號上午九點,該怎麼通知我那侄女,您知道吧?”
莫華傑神情疲憊,短短一個月過去,他卻仿佛老了十歲,頭發也白了一半,蒼老的身形堪比七十的老人。
雖已經知曉高毅彬和蘇蘭的陰謀,但由於家人的安危受到威脅,他不得不狼狽為奸,隻得對著電話那邊點頭同意。
“我知道。”
電話掛斷,他獨自站在書房的窗邊,看著夕陽最後的餘暉不可擋的被隱去。
歎了口氣,跨國電話連通了蘇清祭的手機。
“大小姐,董事長的手術定於三月三號,嗯,您乘坐那班飛機就來得及,等您到了,我會派車去機場接您。”
往日燈火通明的蘇宅,此時為了給蘇貫與江芳霈祈福,關了輝煌耀目的燈,一樓擺放了數排的蠟燭。
冬末的夜,蟬蟲無影,大地寂寥無聲。
夜幕彌漫,四下逐漸晦暗,無聲無息。
三月二日,下午。
事出匆忙,蘇清祭把奚竹留在M國代她處理事務,跟她回國的隻有保鏢孔聯。
莫華傑派來的車早已恭候,孔聯去幫她取行李的時候,蘇清祭獨自被請上了車。
司機直接開走,沒有去蘇貫所在的醫院,而是徑自往蘇宅的方向。
蘇清祭想讓司機直接去醫院,可司機卻說管家有要事交代,讓她必須先回家。
家中,莫華傑在等她回來。
蘇清祭步履匆匆的從停車場走向別墅一樓,瞧見穿著西裝的管家,險些沒認出來。
不過兩月不見,莫華傑竟然頭發花白。
她蹙了蹙眉,疑惑道:“莫叔?”
莫華傑慈祥的笑了笑,“大小姐,回來啦,舟車勞頓累了吧?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您可以上樓休息了。”
蘇清祭放緩步子,高跟鞋清脆的踩在瓷磚上,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身後的四個保鏢模樣的黑衣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影子一般的跟著她。
蘇清祭察覺,偏頭看了一眼,眾人止步。
莫華傑揮了揮手,四個黑衣人往後退了退。
鼻尖彌漫著蠟燭燃燒的味道,往日熟悉的家此時卻好像有些不同尋常。
蘇清祭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圈周圍,朝莫華傑走。
“莫叔,我就不上樓了,一會兒您再給我送到醫院去,”隔了五步遠,她站定,“您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告訴我的?”
“大小姐,您不用去醫院了。”莫華傑嗓子有些啞,不光是外表,就連聲音也蒼老了不少。
“為什麼?”
莫華傑混濁的雙眸不複往日的精利,垂首,又無奈的抬起頭。
“大小姐,手術.....已經結束了。”
“......”
蘇清祭一怔,眸光顫了顫,“您說什麼?”
“老爺子的手術一號就做了,可能是因為他歲數畢竟大了,心髒移植失敗,沒下來手術台。”
蘇清祭愕然,電光火石之間,她瞬間明白了此時的處境。
“莫叔,你.....?”
莫華傑讀懂她的語氣,無力道:“我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