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在床上滾了一圈,“等雪下小點我們再去祭拜他。”
“……”
“我媽媽,還有你媽媽,知道你康複肯定高興壞了。”他騰地翻身坐起來,“我這就給她們打電話。”
他一直在自言自語,“先打給你媽媽吧。”
秦樹剛拿起手機,突然頓了一下,回頭看林冬,“對了,你小舅舅過世了。”
林冬沉默不語。
“你媽媽跟我說不用延遲婚期,現在你精神好了,我想問問你。”
“聽她的。”
秦樹放下手機,剛要說話,林冬打斷他,“說好了不提他們,誰都不提。”
“好。”他淡笑一下,“那我打電話了。”
“嗯。”
…
下午,他們兩頂著風雪去看林冬的爸爸,林冬跪在他的墓碑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因為她總覺得自己心裏想的,他一定能夠聽的到。
雪勢不減,外頭天寒地凍,他們後來一直沒出去,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午飯後,林冬在林其雲的書房翻出一堆陳舊的書和畫冊來。
秦樹倚著桌案看她認真的翻看一本泛黃的畫冊,不經笑了笑,“你這突然變好了,我還有點不習慣。”
“還是傻的時候比較可愛。”
“不僅可愛,還聽話。”
林冬一句話也不想搭理他,她看著一張小草稿,突然笑了起來。
“等天氣好點,我們就回去,馬上就要婚禮了。”
“到時候會來好多人,當年東閑裏的那些人都會來,胡子露姐,還有強子他們。”
秦樹見她不理自己,聚精會神的看著畫冊,湊過來看一眼,隻是一張墨稿,“你父親的畫稿?”
“秦樹,你還記得當年我讓你陪我找的那張畫嗎?”
“當然記得。”秦樹仔細的看著畫稿,“就是這張?”
“對,雪竹圖,不過那是爺爺的畫,這個應該是爸爸臨摹的小稿。”
“這竹子是北麵山坡上那片嗎?”
“好像是的。”
林冬放下畫冊,突然拉住他往外走。
“去哪?”
“跟我走吧。”
林冬帶著他來到那個山坡上,粗壯的竹子長青不敗,高傲的在雪中挺立著,竹葉上積滿沉甸甸的雪團,像朵朵大棉花。
林冬牽著他穿過竹林,來到了山頂,行至此處,兩人身上已經白花花的了。
“站在這裏,能看的很遠,我隱約記得小時候爸爸經常帶我來這裏,他說這裏是賞景的最佳地點。”林冬指向遠方的雪霧蒙蒙裏的房屋,“看,我們之前去的小鎮。”
“真的,明明那麼遠,這麼看著感覺很近。”
“我聽我媽媽說,我出生在冬天,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爸爸正好在臨摹爺爺的《雪竹圖》,本來給我起名叫林竹兒,我媽媽覺得太煽情,過於像古人的名字,於是用了一個冬字。”林冬仰著臉,雪落在她的臉上,顯得皮膚格外輕透,她閉上眼睛,感受著輕柔的雪粒落在臉上,冰涼涼的。
“秦樹,你把名字改回來吧。”
“為什麼?我以為你喜歡。”
“林冬兩個字太冷了,你的名字要溫暖點才好。”
“我聽你的。”
“以後隻有我一個人叫你秦樹。”
“好。”
“秦樹。”
“嗯。”
“你想看我跳舞嗎?”
他一時啞口無聲,昨天還想了起菁明山那夜,這算是心有靈犀麼?
“不想?”她睜開眼,看向他。
秦樹緩過神,趕緊搖頭,“想,想,當然想。”
林冬笑了笑,把外套脫了。
“別脫,小心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