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讓。”

皇帝這般語氣叫他的名字,多半沒有好事。

可他還是會因為自己這平凡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而感到頭皮發麻,略微的興奮,更多的是不適應感。

果不其然,皇帝伸手拽著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按往了身下:“時間不多,好好做。”

又來了。

李讓說不出自己是在期待著偶然會有的,能夠親密接觸的機會,還是在害怕著這樣屈辱的早晨。

他對於皇帝而言,是個便利的,聽話的,不需要考慮後果也不需要哄的小狗而已。

從多年前他無意泄露心意的某個夜晚是開始,那之後他被剝了死衛的身份,心甘情願的成為了一條隻能在皇帝麵前叫喚的狗,那之後聖上便偶爾會這樣‘恩賜’於他。

“皇上,今日已經有些遲了。”

“所以讓你好好做,還是說,你不想?”他這句話帶了兩分嘲弄。

李讓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他有多愛這個男人,此刻就有多屈辱,可讓自己更屈辱的,往往是他自己。

他看出了皇帝的眼神,明白他在說,如果不願意,就從床上下去,他反正無所謂。

“屬下……遵命。”

*

他接下來有外派任務暫時不能在皇帝身邊保護,前些日子二派那邊有些動作,可是皇上說這個任務非他不可,他不得不去。

嘴角撕裂的有些嚴重,好在他除了吃飯平日也不需要動嘴,而這傷,他也並不太想那麼早好起來,畢竟是皇帝留下來的,痛都讓他喜歡。

餘下兩日,他幾乎寸步不離,除了必要的晨練,洗漱會和人交換,幾乎一直都跟著皇帝。

皇帝是個十分有手段的人,用不了多久,這朝堂的動蕩就會被他止住。

連各方各派懷著這樣那樣的心思塞入後宮的一群蛇蠍,如今,都似乎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而變成了一群成天隻想著怎麼爭寵鬥豔的普通女人了。

他總是看著,在暗處一瞬不眨的看著。

看著他是如何引誘那些女人,如何虛情假意的寵愛臨幸她們。

心很痛,卻又可悲的連他這樣卑鄙的一麵都是喜歡的,他知道,皇帝無心。

他誌在天下,遠遠不是一個大宇國能滿足的。

白天在朝堂叱吒風雲的皇帝,夜裏依舊忙活,隻是他極其不愛在嬪妃宮中過夜,所以無論多晚都會回元乾宮。

他又不太喜宮女伺候,平日就是孫公公,總衛和幾個大衛輪流伺候。

這時已經不是他當值了。

他在暗處看著,其實旁人伺候也是盡心的,可他就是心中會一直妒忌的挑毛病。

比如此時。

皇帝表情雖然平淡,但是眉尾稍稍動了動,是水溫不合適吧。

天氣和心情不同,他沐浴喜歡的水溫也都不同。

茶水看來也不合口味,不是茶不好,隻是用錯了茶具。

……

一條一條,每次這般觀察他人伺候之時,這樣挑毛病都成了他的習慣,他知道自己似乎有些惡心,所以他也從來不打算說出來。或許皇帝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是他一廂情願的覺得,或許讓皇帝最舒心,最懂他的那個,隻有自己。

這樣的臆想,讓他感到十分的開心,因為太開心,所以他也就無法停止。

今夜,他就要出發了。

他趁著眾人睡著,悄悄靠近皇帝榻前,卻站在外麵不敢掀簾。

掀了,便是冒犯。

他做了皇帝之後,很討厭那些借著以往交情,而未把他當做天子敬畏的人。

自己唯獨不想被他厭惡。

嘲笑自己下了多大的決心過來,最後卻連這薄薄一片簾都不敢動,他正要轉身,卻忽的一道暗器射來,他急忙一閃,床上之人已經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