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來吊唁,他抓著幾個還沒離開的下人,一遍一遍地說,“我是她的夫君,我要她向東,她不敢向西,我要她哭,她就不敢笑。我能休她,她不能休我,不能。”
下人本就是圖著月錢養家才留在這裏,見他這樣,害怕得紛紛外逃。
江悅哭著抱住他,“哥哥,你別這樣。你和娘都死了,我怎麼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從小就是聽江恒和王氏的,從來沒有自己想過未來。
眼下,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
“誰管你怎麼辦?”江恒一把推開她,“你個沒用的賠錢貨,給你找個好歸宿都不知道起點用處。給你找個好嫂子,你就隻會欺負,不知道搞好關係。你幫不了我,我又為什麼還要幫你?”
直到現在,他還覺得上輩子給江悅找的變態的老男人是好歸宿。
王氏的葬到底沒送出去,抬棺的力夫跑了,張恒跑了,張悅伏在棺材上大聲哭泣。
送旨的公公瞧了一眼,問清情況,便叫了城防營的人,以防礙交通為名,將王氏的棺木拉去了亂葬崗。
王氏的棺木是臨時買來薄棺,在亂葬崗滾兩下就壞了。
毛豆看得拍手叫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那不雅觀的場麵描述給葉霆。反正主人也不在意他們,是那種懶得理會的不在意。
葉霆“看”向傳旨公公,後者笑意盈盈地眯起眼,“陛下秋獵時受傷,血流不止,太醫束手無策,多虧了李侍禦史獻上的止血丹才轉危為安。陛下有賞,不知葉夫人想要何賞?”
葉霆語氣淡淡,“隻求休夫。”
傳旨公公笑了,“當真與李大人所言一致。接旨吧。”
聽完聖旨,毛豆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這樣?嚶……”
葉霆倒不覺得奇怪,隻是有些失望,她煉這些丹,並不是為了吸引皇室的注意。
傳旨公公笑道:“太後娘娘想見夫人。”
葉霆拱手一禮,“民女身有不便,恐衝撞了太後,勞請公公為民女解釋一二,另有一份證據,是江恒這些年賄賂官員的鐵證。請公公轉呈陛下,也算是民女的一點心意。”
傳旨公公略有不滿,本欲拒絕,瞧見她行禮的姿態,非廟堂非江湖,與太後所描述的修仙者無異,立時換了態度。
太後對修仙者可不是單純的喜愛那麼簡單,是尊敬和信任。所以,即便葉家夫人拒了太後,也不會惹來太後的不滿,倒是他,要小心應對。
王落卿聽說江恒的事,原本隻是嗑著瓜子看戲的,不知怎麼的,突然被抄了家,才知所有曾收過江恒孝敬的人都有份兒,葉霆那裏的賬目一個未落。頓時傻了眼。
所謂,一飲一啄,皆是玄妙。
若不是他有貪念,不斷地收取賄賂,不會有今日。若不是他欲壑難填,親自上江家索財引得了葉霆的注意,葉霆也不會想到將這些吞過原身錢財的人都挖出來。
葉家出來的東西,筱雨一直以來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當然,王落卿不會明白。
到死,他都不會明白“為官不仁,百姓可烹”是真的。
江悅把自己賣成了丫鬟。
葉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不把她放在心上。
又過了半個月,葉家父母趕來了,與之同來的,還有一個仙氣飄飄的男子。
彼時,葉霆剛炸了一爐轉魂丹,灰頭土臉。
聽到有人靠近的動靜,她朝來人“看”過去。
毛豆激動地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