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意料之中地以全票通過。

也是從上一年除夕開始,他爸和他媽就總是打著“聚餐”的名義讓兩家聚餐,再各自找借口離開,最後每次都隻剩下他和趙思危。

現在更是過分,就連借口也不找了,直接就打電話來讓他們見麵,他們隻想著二人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兩家知根知底,如今又恰好都是單身,剛好可以湊一對,卻沒想過兩個孩子的意願。

這件事很無奈,但出乎意料的是,柯炎卻一點想要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他側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對方一身藍色的工作服,手裏拿著瓶健力寶,坐姿隨意,頭發也是淩亂地紮成了一個啾啾,看上去還是出門前順手紮的,連梳子也沒用。她眉目緊鎖,似乎是在想:這次該用什麼借口,才能結束這場相親宴。

但,盡管不施粉黛,整個人看上去樸素至極,卻也不改她原本清秀白淨的麵容,步入社會多年積累下來的成熟氣質,更是為她增添了一層獨特的優雅,以及知識女性特有的知性。

下意識地,柯林想起了11年前的事。

那時候他們都才十幾歲,剛剛高考完,還懷揣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他與趙思危一同跑出大院,他問她:“你是真的覺得,學航天有未來嗎?”

闊別多年,她用一個個刊登在報紙上、放映在電視裏的成就,回答了當初他問的問題。

“恭喜你啊,實現了自己十八歲時的夢想。”他忽然對趙思危說道。

這沒話找話的由頭讓趙思危有點尷尬:“謝謝,不過這話你已經說過22次了。”

每次見麵都在說,偏偏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隻不過這一次,柯炎很顯然並不打算將話題止步於此。

他思索片刻,道:“不過你這個職業,說真的,挺不適合一個女孩子的。”

“又費腦,事情又多,還特別忙,以後真要結婚了,隻怕兼顧不了事業和家庭,到時候難免會被婆家說道。”

柯炎的語氣聽上去略顯遺憾,趙思危聽得卻是嘴角微微上揚,表情略有嫌棄。

這話從任何人嘴裏說出來她都不意外,但她卻從沒想過能在柯炎嘴裏聽到這句話。

當初在南峽是,柯林聽到她的職業時那由內而外地讚同感令她記憶深刻,可如今眼前這個與柯林一母同胞的人,卻在兩種不同的環境下,養成了與自己哥哥截然不同的三觀。

“謝謝提醒。”她的回答客氣而疏離:“不過這並不是你應該擔心的。”

言外之意是,咱們又不可能結婚,你擱著這兒瞎操什麼心?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柯炎在商海也經曆了這許多年,豈能聽不懂趙思危的意思?

但也因此,他端著咖啡正色道:“萬一咱倆真成了呢。”

從小一次長大、彼此知根知底,自己難道不是她最合適的結婚人選?

“沒可能。”曆經23次相親,趙思危也沒打算繼續被趕鴨子上架的來完成命令,有些事情雖難開口,但還是直接說開比較好。

不然,每次都耽誤她的午休時間來進行無數次沒有結果的相親,於她而言確實有點浪費時間。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也認識了這麼多年,要真有那方麵的意思早就在一起了,何必還要等到現在?”

“一起長大的感情並不一定就是青梅竹馬,有時候就是單純的發小。”

語罷,她也沒再去看柯炎的臉色,想都不用想,對方一定沒想到她會把話說絕。

留下了手中的空易拉罐,她拿起另一瓶健力寶扭頭便走。

內心暗暗想道,有時候還真是距離產生美,上一世柯叔叔一家舉家搬離首都,她和柯炎斷了聯係,因而重生後再一次見麵,他還是初印象裏那個單純清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