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是有些可憐。」

他感歎著,魏錦榮便繼續說道。

「這女子是可憐,卻也幸運,她命不該絕,遇到了貧道,遇到了陛下,當年萬姑姑回春妙手,更是有言說萬姑姑曾讓人白骨生肌,貧道這番倒是想懇請陛下,讓萬姑姑來此治療那位可憐的姑娘。貧道可以先用易容之術穩住那姑娘,若是萬姑姑來到了上京,定然是可以藥到病除的。」

真正折磨那個女孩兒的就是心病,就是麵容有毀,長期的遮蓋,讓女孩兒的心也出現了問題。

魏錦榮記得,萬姑姑不僅僅是醫用的好,毒也用的好,自古醫毒不分家,若是讓萬姑姑來看看,說不定還能有救的機會。

這番話下來,秦淵算是明白了,知道魏錦榮是打算先用易容之術穩住那小姑娘,隨後讓萬姑姑幫忙醫治,這會兒他也想起了乳娘的一身好醫術。

當年乳娘祖上的就是鈴醫出身,後來進宮之後,也是乳娘護著他,不然遇到的事情不知道多到什麼程度。

這會兒既然有讓乳娘上京的原因,秦淵倒是不排斥。

畢竟對於乳娘來說,在臨市和在上京市應該是差不多的。

「這件事情朕批準了,著樂文告知乳娘,讓乳娘即日上京。」

畢竟病人等不了,乳娘早些來京中,就能夠早一些給那個小姑娘治療,秦淵不至於吝嗇到看著一個小姑娘在自己麵前死去。

這件事情就這麼塵埃落定,魏錦榮心情更是愉快,畢竟他知道,陛下縱然是不在南晉了,他心中依舊是在意百姓們的,那些普通的,受到了災難的人,都是陛下不願意去看到的。

「陛下果然是一片慈心,想必那姑娘一定能夠有一條生路了。」

他這話說的真誠無比,此時眼神崇拜的看著眼前的陛下,讓秦淵想起不少朝臣們同樣的目光,倒是有一種恍然之感。

「朕能做的,如今也隻有眼下這些事情了,便是遇到了,就幫幫忙,看不到的,朕也是幫不到任何人。」

秦淵知道,他現在就在一條搖搖欲墜的船上,這穿破的很,但是今天來一個人,明天來一個人,隨時都要翻船,自救都困難,哪裡能繼續朝著別人伸出援手?

「陛下何必如此自哀自歎,便是眼下看到了,陛下伸出了援手,就已經是足以了,貧道知曉陛下心中定然有許多事情,需要對所有南晉之人負責,可是貧道也想告知陛下,雖然所有臣民都是陛下的臣民,需要得到陛下的庇佑,可是南晉所有的臣民也想供養陛下,侍奉陛下,一如當年。」

隻要陛下未曾變過,他們這些人又何曾會變?

魏錦榮拿出自己的玉簫,隨後朝著秦淵展顏一笑。

「今日得以與陛下相見,心情甚為美妙,不如便奏一曲送於陛下吧。」

秦淵沉默,隻是聽到那蕭聲漸起,原本就低沉瘖啞的蕭聲,總是讓人多了幾分寂寥,可是如今從魏錦榮的蕭聲中出來的,便是珠玉跳躍,有種大小珍珠落圓盤之歡快,清脆短促中帶著一種心情雀躍的歡心,就像是一隻歡快的百靈鳥在吟唱一般,訴說著主人此時的心境。

這白玉蕭依舊是熟悉的白玉蕭,秦淵還記得,當初自己在南晉的時候,誇讚遠山的畫好,詢問對方要什麼賞賜,遠山就說他以畫會友,不要什麼賞賜。

後來聽聞人說遠山道人最愛蕭,秦淵便著宮中的工匠製作了這白玉蕭,後來就一直掛在魏錦榮身上,從不離身。

一曲過後,秦淵的心情好了一些,拿起咖啡喝一口,雖然入口依舊苦澀,但是想到其他人也都在努力,便是知曉所有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