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在麵對小狸奴的時候,撫摸對方柔軟的髮絲,給對方指明前進的道路。
他甚至可以跟朝臣在朝堂上互相恭維,說盡這個世界上最騙死人不償命的鬼話。
愛卿愛卿,唯愛卿卿。
可是現在,麵對國師訴說的思念之情,秦淵竟然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去回答,也無法做出任何的行動去證明自己的心情。
他幾乎是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如坐針氈,說不出這種心思是為何,但是就是莫名的覺得心裡又酥酥|麻麻又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秦淵本以為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會跟國師鬧的很難看,甚至兩個人會不會大吵一架,或者說還有別的之類的。
可秦淵唯獨沒有想過會從國師口中聽到這一句想你。
張張嘴,秦淵很想欺騙對方,說……說我也想你?
可是聽起來又好像格外的不真誠。
一個已經準備好了自己身後事,安然赴死的人,自然是不會想一些在他看來不用考慮的人。
就算是秦淵又活了過來,他也從來不會想到國師。
之前不小心想到的幾次,也是害怕國師會跟隨他的腳步進入那個世界。
國師是他在南晉遇到過的,最恐怖的人,也是最讓秦淵看不透的人。
「……」
最終秦淵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這麼看著幕紗後麵的人,他相信,如果他說出了謊言,對方定然是能聽出來的。
倒是不如不說也罷。
氣氛有些凝固,可是幕紗內的人卻依舊絲毫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在秦淵不知所措的時候,又一次開口。
「陛下,您不必感覺到負擔,我隻是太寂寞了。」
啊這……
聽到這話負擔更加大了!
秦淵知道國師都是住在摘星台上的,除了伺候的小童之外,隻有皇帝能夠走上摘星台,就算是秦淵,以前也都是年輕的時候一年來幾次,後來年齡大了幾年來一次,最多的時候六年才登上了摘星台一次。
每一次見麵似乎都是他在喋喋不休,國師偶爾也會說話,但是說得不多,像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秦淵以前也想過,如果國師總是一個人在這裡的話,是不是很寂寞,但是後來也就想明白了,像是國師這樣簡直是超脫人類的存在,怎麼會寂寞呢?
他沒有見過國師,但是從國師的聲音中能聽出來,在他所在的九十年中,國師的聲音都沒有任何變化,哪怕是到了現在,國師的聲音還是一如當年。
秦淵努力的整頓一下心情,覺得自己如坐針氈的感覺來源於被一個神秘的存在所青睞,所以倒是很快冷靜下來。
「天下之人全都是國師的信徒,隻要國師願意,他們都可以聆聽國師的教誨。」
他官方的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覺得自己喜歡在另外一個世界的退休生涯。
況且看國師還存在這種情況,還有外麵傳來的聲音,以及對這個世界的瞭解。
南晉世界依舊處於帝王製度的世界,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皇帝存在,人家皇帝當的好好的,他一個本來就已經死去的皇帝忽然活過來,讓人家怎麼辦?是讓位還是把他當吉祥物供起來?
怎麼想都不對勁兒了。
幕紗後的國師聽到這樣的話,並不接受這些,甚至,還極少的詢問了秦淵一個他們以前交流過的問題。
「那陛下呢?陛下是我的信徒麼?」
就算是問出這樣的話,國師依舊是如此的平和,似乎隻是在談天說地一般。
秦淵這才笑起來,毫不猶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