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俞墨的喉結動了動，“我隻是想說，任何‘覺得’都是對士兵生命的不負責，無論是你覺得，還是我覺得，我們的這次賭注可能會讓很多人失去生命。”
司瓊的目光沉了沉，“我知道，所以……”
“所以，我的建議是，派一位身手敏捷、體能強大的士兵跳上戰艦去檢查，隻有真實確定了炸藥量，才能夠做出決定。”
司瓊震驚地道，“雖然我並不反對這麼做，可索南人現在的火力很猛，機甲都無法靠近，要想登上4號戰艦就要從索道滑下去，這個過程就已經十分危險了，進入戰艦後可能還要麵臨上百個敵人的包圍，根本是有去無回、沒人能做到的任務！”
“我推薦一個人。”
俞墨的眸子幾不可見地顫了顫，但很快就被更為堅定的光芒所取代，他站在屏幕前，好像有一支無形的手撐著他，永遠不會倒下。
“傅星宸。”
第86章 潛入
司瓊愣住了, 俞墨所說的辦法執行起來有多難他自己也很清楚，在這樣機甲都無法靠近的猛烈炮火中要將一個人送上空中戰艦就如同向海裏扔下一顆石子，試圖探測海的深度一般。
“不行！”
司瓊立刻否定, “這根本是有去無回！”
俞墨的聲音卻很平靜, “我相信他能做到，而且隻有他。”
那份冷靜讓司瓊左右為難, 於公, 能夠探測到空中戰艦中的炸藥含量能夠最大力度地減少損失和人員傷亡, 但於私，傅星宸是他好兄弟的弟弟, 是他愛人朋友的丈夫, 是將生命交托給他的士兵。
他根本做不出這個決定, 更何況傅星宸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不可以, ”司瓊低聲說著, “如果一定要有個人去做這件事，那我可以自己去。”
俞墨眸子一緊, 當即道，“這不行！您是這場戰鬥的總指揮, 是庫裏西的軍團長, 一旦您出事，不，哪怕您隻是離開指揮艦都會讓所有士兵膽戰心驚, 這個軍區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出事, 但唯獨您絕不能有半點閃失！”
“我已經決定了。”
伴隨著聲的還有電動椅離開槽位的聲音，整個操控室都炸了, 司瓊要親自上陣, 那誰來命令他們縮小結界圈？
俞墨也十分心急, 隻是不等他想好該如何開口勸阻，傅星宸的聲音就從司瓊的話筒那邊傳來。
“司軍團長，這邊使出了渾身解數也無法靠近4號戰艦，我決定讓機甲將我送到戰艦上方，爬進他們機艙內看一看，請您批準。”
這聲音讓剛剛炸鍋的眾人都頓住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屏幕。傅星宸是聽不見他們剛剛的對話的，但他此時的回答又如此恰到好處地解決了眼下的僵局，就好像他知道俞墨和司瓊在爭論什麼一樣。
司瓊也愣住了，動了兩下唇才發出聲音，“你…瘋了吧？你知道這樣衝上去會發生什麼嗎？”
“我很清楚。”
傅星宸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好像他永遠都不會因為任何事而起波瀾，但那平靜的聲音此刻卻無法給俞墨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反而讓他原本強自鎮定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他繼續說，“我可能會死，但不是一定。從第二軍區出發前，我曾經向俞墨保證過自己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他，但他好像不想聽這樣的話。他對我說，如果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就不配做一名軍人。”
他不知道司瓊的通話連接著操控室，不止俞墨，整個指揮艦、整個操控室的工程師們都能清楚地聽到他講話，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聲音打斷這番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