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不打緊,看過之後才發現,放在書房內四周的冰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融化了。

而恰巧就在這個時候,興仁帶著幾個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在那幾個下人進屋之後,顧硯書頓時便感覺屋內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定睛看去,才發現那些下人手中,都端著一盆盆冰塊。

請過安之後,興仁便趁著手底下的人換冰鑒的時間,低聲同顧硯書告罪:

“屬下一時疏忽忘了時辰,讓殿下受熱了,還望殿下恕罪。”

“無礙。”@思@兔@網@

顧硯書與秦戮手中堆積起來的事務不少,想來止戈和興仁也不會輕鬆。

顧硯書不過一眼,便看出了興仁這應當是忙起來才會忘了時辰,擺了擺手,表示並非什麼大事,讓興仁不要放在心上。

按照顧硯書對興仁的了解,一般在這個時候,興仁便會自覺告退。

然而此刻,興仁卻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反而一臉為難地看著他。

顧硯書想也不想,便給了其一個眼神:

“有話直說便是。”

“回稟殿下,是這樣的,因為屬下經驗不足有所疏漏,今年府內的冰……已經所剩無幾了。”

興仁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愧疚以及尷尬。

在這一方麵,厲王府中的人的確是經驗不足。

在天齊,並沒有製冰技術,若是夏日裏想用冰,就得提前做好冰窖,在冬日裏采冰凍冰,存在冰窖之中,存留到夏日再取出使用。

然而在顧硯書與秦戮成婚之前,厲王府滿府都是練武的漢子。

習武之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什麼時候借用過如同地暖、冰鑒等物來均衡溫度了?

故而在往年,厲王府之中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冬日采冰的概念。

今年冬日恰逢紹城雪災,秦戮不得閑,顧硯書從後世而來,早就習慣了冬天開地暖,夏日吹空調,吃冰開冰箱的生活,自然也就想不到這一茬。

於是這便造成了如今一個特別尷尬的境況:

偌大一個厲王府,現如今竟然無冰可用。

興仁與顧硯書所說的府內的冰所剩無幾,不僅不是客套話,甚至還是美化之後的結果了。

他們哪裏是府內的冰所剩無幾?

他們簡直就是一點存貨也沒有了!

現如今興仁讓下人帶進來的這些冰塊,幾乎也已經是府內最後的存貨了。

就這兩日府內的冰鑒,都還是秦戮在溢州發現顧硯書不怎麼耐熱,回府後讓興仁給備上的。

興仁在聽從了秦戮的吩咐之後,去了王府內的冰窖一趟。

一開門興仁隻想說一句好家夥,他們王府裏的冰窖,不僅沒有一點冰,甚至還積了不少灰。

最後還是止戈匆匆忙忙去五皇子府上借了一些,才免了尷尬。

然而京都已經熱了近兩個月了,京中的貴人們同樣也是受不得熱的。

即便五皇子冬日采了冰,經過了這兩月的消耗,現在也同樣所剩無幾。

看著五皇子府上冰窖中那僅剩的一點獨苗苗,即便是自家王爺與五皇子是親兄弟,止戈和興仁也張不開嘴多要。

五皇子府上尚且如此,其他勳貴的府上,想來也應當差不多。

無奈,興仁隻能將這個情況告知顧硯書。

顧硯書還沒說話,一旁埋頭公幹的秦戮卻已經被驚動,看著興仁,眉頭不由向內攏了攏:

“今年府內沒存冰?”

“回王爺,沒有。”

興仁將頭現下埋了埋,低聲回答道,甚至不敢去猜測自家王爺接下來的反應。

他家王爺向來過的糙,從不會在意夏日有沒有冰,但是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