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猜出了個大概。

“是不是宮中有變?”他將小白舉到了自己麵前, 平視著。

小豹趕緊點頭。

是的是的, 不光有變,還變大了, 都變了天了。

“有人已經將宮中控製住,而你是逃出來的?”

“元福將你送出來的?”

“如果劉懷府和辛源還在的話, 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通知我, 但是沒有半分消息, 他倆已經被殺了?”

“不不不, 不管是誰掌控了宮中, 至少目前不敢去動這些大臣, 他倆已經被囚禁?”

楚予昭就在小豹的點頭或是搖頭中,飛快地將事實拚湊出來。

“幾名藩王已經帶兵到了京城外,那是他們趁我不在,聯手將宮中奪下的?”楚予昭剛問完這個問題,就否定地自言自語:“不對,幾名藩王互相不服,也就會互相牽製,就算心中垂涎,也深知自己沒那個本事拿到皇位。隻有比他們身份更高的人施以利誘,名正言順加上諸多利益,才能使他們甘願冒這危險,搏上一把。”

楚予昭繼續追問:“現在占住皇宮的人可是楚予壚?”

雖說他曆來看不上楚予壚,覺得這名弟弟空有野心,卻隻會私下玩點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但他背後還有冷太妃。

最開始收到的消息是冷柄棄城而逃,但當他到了北境,才知道冷柄實際上已經死在將軍府。

冷太妃此人心機頗深,在得知冷柄的死訊後,倘若深感絕望,知道以後再沒可能翻身,幹脆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奮力一搏也說不定。何況這些年,她也許並不隻仰仗冷柄,還和其他藩王私下有所往來。

但他看見麵前的小豹卻搖了搖頭。

楚予昭沉默半瞬,緩緩閉上眼,再睜開眼時,目光透出攝人的淩厲,隻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皇叔。”

民間一直有傳聞,說楚琫曾是老先帝最喜愛的小兒子,也是他屬意的皇位繼承人。但楚予昭的父親,也就是那名當時不得寵的大皇子,趁著楚琫尚未成人,通過手段,在老先帝未留下隻言片語的情況下,順利地拿到皇位,當上了皇帝。

當然這些傳聞沒人敢拿到明麵上說,隻在市井中私下流傳,不過也傳進過皇宮,傳進過楚予昭耳朵裏。

他不知道自己父親楚玄帝有沒有聽過這些傳聞,但楚玄帝對楚琫這名幼弟可謂是極好,寵愛有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既然他的態度如此自然,絲毫沒有防備避嫌之態,那麼民間的這些傳聞,也就讓人覺得不實,慢慢消失了。

而楚琫從老先帝逝世後便性情大變,以前那名聰慧上進的小皇子,變成了隻知玩樂享受的紈絝,還私下對人講,沒有父皇管著,終於不用被約束著讀書,可以好好玩個夠了。

這皇宮裏,並不止他楚予昭獨獨一人戴著麵具,獨獨一人心懷著怨恨。想必無數個深夜裏,楚琫也是睜著眼到天明,在心裏暗自謀算。

楚予昭脫下大氅蓋在石頭上,再將洛白放上去坐著,叮囑他就呆在這兒,自己則走到林子邊緣喚了聲紅四。

紅四一直跟隨楚予昭,瞧見他麵色有異,心知必定是出了大事,卻也不問,隻靜靜等著吩咐。

楚予昭沉默片刻後道:“楚琫連同幾名藩王,已經拿下京城了。”

紅四赫然抬頭,滿臉震驚,片刻後咬著牙道:“陛下,我們立即動身回京吧,將京城再打回來就是。”

他們這有二十萬兵,幾名藩王加上楚琫私下養的兵,滿打滿算也不過這麼多,打回京城不是什麼難事。

但楚予昭卻沒有同意,隻淡淡地問:“那津度怎麼辦?邊境怎麼辦?數十萬百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