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昭含著丸子細細咀嚼,洛白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看他的唇被染上了一層水光。
終於在他咽下丸子時,洛白沒有忍住內心的蠢動,湊上前碰碰他的唇又離開,低聲道:“啵!”
楚予昭頓了下,洛白又道:“其實以前每次看見你細嚼慢咽的吃東西,我都想親你。”
“那為什麼不親?”楚予昭問。
兩人距離很近,鼻息相聞,洛白看著楚予昭的睫毛,輕聲道:“我親了啊,每次都被你擋住,所以我那時候是個傻子嘛,都不知道偷襲。”
楚予昭頓時笑了起來,眼睛裏閃著愉悅的光。洛白伸手撫上他的臉,又在他唇上啄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地退回身坐好。
將一碗湯水吃盡,洛白扶起楚予昭起身,又將一件大氅披在他肩上,才發現他高大的身形全靠骨架撐著,實則消瘦了許多。
“取魂魄很疼吧?”洛白心裏一酸。
楚予昭垂眸看著他,道:“沒有你那時候疼。”
洛白想了想,說:“我記不得了,應該是不太疼的。”
楚予昭將他額頭上的一縷發絲掠開,又捏了下他小巧的耳垂,低聲道:“我也記不得了,應該也不疼。”
兩人又相視微笑起來,洛白將楚予昭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慢慢往外走。
楚予昭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跟著洛白到了院裏。
早春的風微寒中帶著清新,楚予昭深深呼吸了一口,窗戶旁的無崖子直起身,道:“喲,能起床了?”
洛白轉頭看向無崖子,他對著洛白笑了笑:“我是你娘的師兄,也就是你的舅舅。”
洛白上下打量著無崖子,沒有做聲,無崖子又道:“你媳婦兒也是我治好的。”
一聽到給楚予昭剝離魂魄的就是他,洛白臉色就不太好了,無崖子卻沒注意到,隻手捋長須站在窗邊,一臉得意地道:“這個剝魂術是我們師門獨技,貧道還從未使過,想不到第一次使便成功,人也沒事。”
“你要是失敗了怎麼辦?”洛白兩條眉毛緊緊擰起,“他還有大事,還要拿回皇位,身體貴重著呐,要是出個事可怎麼辦?”
無崖子道:“出不了,真要出事,我負責。”
“你怎麼負責?我砸光你的道觀,將你撓得稀巴爛,也賠不了我一個哥哥。”洛白麵無表情地道。
“哎,我說你這隻小豹子,長得圓頭圓腦的,怎麼就和你娘那母豹子一樣凶了?混不講道理。”
洛白還要回嘴,被楚予昭扯了扯手臂,便側過頭,昂著下巴不做聲了。
“你莫要不講道理,他都是為了你好。”楚予昭低聲道:“何況我不沒事嗎?要不是你舅舅出手相助,我倆現在還不知道是怎樣一副光景。”
洛白心知他說得有理,但想到這剝魂術非常凶險,若是楚予昭的魂魄沒有長好,或者中途出現其他閃失,那麼現在就不是這個結果了,便還是心有餘悸地撅著嘴。
“去給你舅舅道歉。”楚予昭輕輕推了下他,又低聲道:“小豹子,你可是最通情理的小豹子。”
洛白也覺得自己很無禮,便慢慢走到窗邊,伸出手指撓著木頭窗欞,嘴裏嘟囔著:“舅舅對不起。”
“我耳朵背,聽不清。”無崖子道。
洛白聲音大了些:“舅舅對不起,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太擔心哥哥了,就對您大喊大叫。其實要不是舅舅,我和哥哥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樣。我不識字,是隻不講道理的豹子,舅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