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翠軒居可以看到府城河,可青竹居對出去就是大街,你當咱們幾個好糊弄?”

王威怒聲喝道,一把推開了旁邊翠軒居的門,裏麵坐著一名衣衫華貴的年輕人,神情不善地看向他,身旁幾名侍衛模樣的人也堵在了門口。

“這位公子,這間翠軒居我們幾個要了,還請你移步去隔壁青竹居。”王威從懷裏掏出一個銀錠,拋向一名侍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侍衛沒伸手接,任由銀錠掉在地上,骨碌碌打著轉,嘴裏喝道:“哪裏來的狂徒,敢在我們世子跟前撒野。”

世子?

門口的幾名公子哥麵麵相覷。

屋內坐著的年輕人一臉怒氣,卻也忍著沒有發作,一名侍衛倨傲地道:“我們主子是淮西詹王府楚源自世子。”

淮西藩王楚詹,這次帶領所屬藩地的軍隊輔助楚琫,在京城裏一時風頭正勁,公子哥們雖然都是高官子弟,素日也甚是囂張,如今卻也不敢和楚藩王作對,一時都噤了聲。

王威有些拉不下臉,還想說兩句,卻被身旁陳侍郎家的公子陳運城攔住,幾人堵著他的嘴,生拉活扯地拖進了旁邊的青竹居。

“算了算了,別和那些侍衛一般見識,免得掉了自個兒身價。”眾人七嘴八舌道。

陳運城立即讓知客去通知上酒菜,至於陪酒的就先不要了,知客知道他們是要先說事,便懂事地退出去,關好了門。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爹新得了一樣寶物,我方才偷偷取了出來,等會兒讓你見見。”陳運城拍了拍王威的肩。

王威本還在生悶氣,聞言卻忍不住問:“什麼寶物?”又提高了音量道:“咱們京城裏的爺,什麼寶物沒見過?可別拿些尋常貨色來,隻被那些沒有見識的藩地蠻夷們當做傳家寶。”

這屋子並不隔音,旁邊翠軒居坐著的楚源自臉色變了又變,握緊了手中茶杯。

他知道這些京城的公子哥曆來瞧不起藩地的人,覺得他是土包子,而他在藩地一呼百應,人人恭維,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便也對這群公子哥深惡痛絕,恨不能立即便衝過去將他們揍一頓。

陳運城對著眾人神秘一笑,招手喚牆邊的家仆過來,那家仆將懷中緊抱著的皮筒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卷畫軸。

“畫?我對畫可不感興趣。”王威興致索然。

陳運城也不理他,徐徐展開畫卷,當整幅畫出現在眾人眼底時,一時間屋內靜默,沒有一人再發出聲音。

這是一幅風景畫,看似普普通通,隻有一片林子,遠處則是荷塘,綴著星星點點的荷葉,一名身披藕色披風的女子立在荷塘邊,看著遠方。

但那林子裏的光線在流轉,樹葉也在簌簌擺動,荷塘上水波蕩漾,女子的披風也在徐徐飄拂。像是有風正在經過,讓畫麵裏所有一切都活了過來。

屋內的人都屏息凝神看著,直到一人無意中碰撞到了桌椅,那聲響才驚動了其他人,如夢初醒地發出讚歎聲。

“這是柳仙人的畫作吧?”一人問道。

陳運城得意道:“對,柳仙人能留下來的畫不多,這幅是我爹因緣巧合得到的。”

“怎麼個因緣巧合法?”有人豔羨地問。

陳運城道:“我爹前些日子去過一趟淮西,隻花了三千兩銀子,就將這幅畫從一名賭徒那裏買下來了,那人興許還覺得占了便宜,收了銀子就走,生怕我爹反悔。”

王威一拍桌子:“果然淮西那種地方窮鄉僻壤,人也沒有見識,全是些上不得台麵的鄉巴佬。”

陳運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