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房間的謝知非遇上。

“早啊,”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逃避的態度削減了不少,至少能自然地和謝知非打招呼了。

“不早了。”他看了她一眼,故作淡定。

桑夏尷尬地收回抬起打招呼的手:“好像是的,哈…哈哈哈……”

她想轉身離開,謝知非卻開口叫住她:“又又。”

“嗯?什麼事?”

桑夏一回頭發現人已經站在她身後了,默默往後撤了一步,將距離拉開。

“頭發沒理好。”

謝知非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相距不過毫厘。

他的手落在她的頭頂,輕柔的替她整理卷翹的碎發,耐心十足:“好了。”

桑夏早就在他的動作下紅了臉,最後輕聲道謝,幾乎是落荒而逃,下樓梯的“踏踏”聲,就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跳舞。

他看著跑遠的人,嘴角勾起,眼底透著興奮,那是看著獵物的表情。

桑夏原本的心理準備被他樓梯那一出整崩潰了,比起之前的鴕鳥心態,現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在此之前,她能十分確定,她對謝知非的確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可現在,她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到底是喜歡謝知非,還是隻喜歡那些分離出來的自我意識,簡單來說,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局部還是他的全部。

在分不清自己感情之前,她沒辦法坦然麵對謝知非。

如今兩人都在家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她能想到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躲著,除了吃飯喝水,她壓根就不出房門。

哪怕是已經想要撕開偽裝的謝知非也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可桑夏的性子又是個憋不住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

太陽已經下山,天邊餘下大片的彩霞,她偷偷摸摸從房間出來,去了花園。

這裏全是夏女士種的花花草草,她拿著小噴壺,哼著不著調的旋律,就像是花神巡視,每個小花朵都能得到她的一點恩賜。

打理完這些嬌花,她有點累,往吊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謝知非這才緩緩從陰影處出來,一步一步朝著她靠近。

他站在吊椅邊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她睡得不太安穩,眉目緊緊皺著,像是夢裏也有無數的煩心事。

“是在躲著我嗎?還真是敏銳,”他的手指輕輕撫平桑夏眉間的褶皺,“可是,你躲不掉了。”

桑夏本就淺眠,他這一動,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就醒了。

視線同他對視,她眼底的茫然還未褪去,幾乎是下意識雙手伸開求抱。

謝知非眼底暗芒閃過,沒給她任何後悔的機會,雙手觸碰到她肩頸處的肌膚,交換著彼此的溫度。

桑夏眼神恢複清明,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將人推開了。

臉上的熱度攀升,心髒跳動速度加快,頸後全是冷汗,她慌張想逃,落地卻沒站穩,身體直直地砸進了謝知非的懷裏。

身體瞬間僵直不動,牙齒咬住舌尖,逼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很可怕嗎?”

謝知非的聲音就如同宣判地鍘刀,桑夏的身體控製不住發抖:“沒有……”

“那是討厭我?”

“也不是,我……”桑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撒謊,從昨天開始,你就在躲著我,”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處,兩人身體微微錯開,逼迫桑夏同他對視,“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桑夏扭了扭,發現沒辦法掙脫他的鉗製,著急地不行,這時身後傳來夏女士地聲音:“又又,知非,該吃飯了。”

謝知非在夏女士的聲音下鬆開了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