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開始做腦科學實驗的時間,比你上初中的時間還早,那個時候我發現了那個論壇,也在論壇上提出了很多疑問。”

管理員從容的在林晚的麵前走,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經曆,似乎隻是想跟林晚分享一段趣事:“我當時還在使用動物做實驗,像是兔子小白鼠甚至是猴子什麼的,這些生物實驗要經過層層的批準,很難有自己發揮的餘地,而且我覺得人腦才是最貼近我實驗的方式——”管理員在一塊地方停了下來,“於是我就開始尋找我的實驗品。”

林晚的腳步錯了一瞬,她停了下來,眼神放在了不遠的柱子上,柱子上貼著一幅泛黃的畫,還有一個已經褪色了的蝴蝶結。

管理員順著林晚的視線望去,見到林晚注意到了這周圍的擺設,管理員的聲音依舊溫和:“那是為我奉獻的第一個孩子,我一開始的時候在想在哪裏能遇到人呢,隻有在不把人當人的地方,我才能夠得手吧。”

管理員將自己的目光從城裏,轉移到了偏遠地區的一個鄉村裏。

“她叫招娣,是個比較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從小呢生出來就是為了照顧弟弟而存在的,她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會幫弟弟洗尿布,照看弟弟,笑起來的時候牙齒還是褐色的,那是因為之前弟弟生病,她要幫弟弟嚼草藥,結果沒有即使清理,毀了自己的牙,她沒得上學,在家裏呢也不被當人看,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家人對她總是非打即罵。”

管理員笑起來,“小姑娘不受重視,沒上戶口,我到村裏說我是一個支教的老師,竟然也就真的進村教了一個班,因為十裏八鄉總共就這麼一個班,之前的老師嫌苦,撂挑子不幹了。

家裏人讓小姑娘照顧弟弟,所以也能和弟弟一起來學校學習,我能看出來小姑娘的腦子很聰明,比她那個蠢笨的弟弟聰明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家裏人,對他的弟弟總是要重視一些,看不到小姑娘的未來,似乎沒有將這小姑娘當人看。”

“後來呢。”林晚問。

“後來啊,有一天她被打得煩了,哭著跑了出來,說讓我領養她,帶她走,”管理員自然也有跟這些村裏的小朋友講述城裏的美好,他不否認他推波助瀾了一點,但是最重要的是,像是招娣這樣本就不存在的黑戶,活著也太過辛苦了,“我說好,她跟我走的那天,畫了這幅畫,唔,感覺還不錯,對吧?”

林晚不難猜到那個小姑娘後來的結局,她沒有真正遇上一個好人。

林晚的唇緊了緊,她咬牙斥道:“你是壞人。”

“我實現了她的一個願望,她為什麼不能實現我一個願望呢?像她這樣本就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黑戶,為什麼不能為我的實驗做貢獻呢?”管理員溫和依舊,並沒有被林晚觸怒,“對了,我覺得聰明人的腦花都很好看,她現在的腦花還擺在我的實驗室裏,我們繼續往下走你就能看到了。”

林晚並不是一個排斥實驗的人,她也曾經看過一些醫學生的解剖課,青蛙、兔子、小白鼠,但這些課上都不會解剖活生生的……人。

林晚胃中翻滾,幾欲作嘔。

“後來的一些也就大致如此了,這個世界上總還有些地方可以有這樣的漏洞可尋,隻需要花幾塊錢幾十塊幾百塊,就能夠得到一顆完美的新鮮的試驗品。”^^

“禽.獸!”林晚怒斥。

“我就知道像你們這些自詡正派的人,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實驗的,但是人類的發展總是需要有人犧牲的,新技術的探尋也是需要有人犧牲的,不是嗎?”管理員笑了笑說道,“我隻不過把發展的進度加快了一些罷了,如果我不帶他們走出山村的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麼的廣大,更不知道將自己聰明的腦子浪費在愚蠢的所謂的那一條根上,有多麼的傻——不如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