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不知被觸動了哪根神經,突然臉一沉,冷聲問道:"對不起又怎樣?你打算以死謝罪?"
慕容玲對陳玄的態度劇變十分不適應,愣了一下,才不猶豫的點頭:"我絕不會推卸責任。"
陳玄聞言,麵色更加陰沉,嘲諷道:"然後讓敵人笑得更開心,讓殿下和你的親友們更痛苦?你想借此懲罰誰?"
這是相識多年來,陳玄第一次對慕容玲說這樣的重話,卻不得不說是現在的慕容玲需要聽的。從沒見過陳玄如此尖刻的一麵,慕容玲忍不住又是一愣,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樣呆呆的看他。
陳玄一時失控說了重話後,心中也很不舒服,仿佛自己腐朽陰暗的一麵,就那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別人的麵前,尤其對方還是自己一直頗有好感的女性。見慕容玲紅著眼睛好像一隻受傷的兔子般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陳玄歎口氣,聲音放柔了一些道:"有時候,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氣。"
"總督大人甚至不肯聽聽我們的''期望'',實在傷害敝盟的感情。如果這樣的話,敝盟可能無法繼續保證您未婚妻的安全。"聽到贏灝越不會接受任何條件的強硬宣言,首領不動聲色地暗示。
贏灝越似早有準備,冷哼了一聲,回應道:"我希望閣下及貴盟明白,如果我的未婚妻無法安全回到我身邊,南迦的數十個城鎮都會為此感到困擾。"叛軍雖然凶殘,卻也鐵板一塊。他們總是自詡為南迦的守護者,而既然有想守護的東西,就自然而然會有弱點。
贏灝越的這番說辭,似也在叛軍首領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提醒贏灝越,"如果大人使南迦民眾困擾,想必皇帝陛下也會為此困擾吧?"隻是血色情人節事件,帝國就已經承受了極大的國際輿論壓力,找了贏灝越不少麻煩。這次如果贏灝越不管不顧地大開殺戒,恐怕對他自己的前途也極為不利。
如果叛軍首領能看到贏灝越的臉,必然會發現此時他疏朗的眉已經緊緊的皺起,顯然是被說到了要害。
這是一個上位者再也不能為所欲為的時代,無論是軍方還是皇廷的行為,都會受到媒體和大眾的高度關注,稍有不慎就會受到輿論的口誅筆伐,所以當權者皆要極其小心地不去觸動媒體敏[gǎn]的神經。
雖然頡瑪的新聞管製極其嚴格,但贏灝越放火燒城的行為,必然無可避免的會被國外媒體捕捉,到時輕則要打一場口水伏,嚴重的話,帝國可能會受到各方麵壓力,被迫從頡瑪撤軍。而這正是贏灝越承受不起的。
沉默了一下,贏灝越肅聲道,"資敵、窩藏、告密、叛國,每一樣都足以被判無期徒刑,而我要清理的城鎮中,每個你口中所謂的民眾,除了孩子,沒有人是無辜的。"了一下,贏灝越聲音越發的低沉,"隻要我對婦女和做出適當的安排,沒有人可以指謫我出於戰略需要,做出的決定。而你們作為率先襲擊帝國的平民的恐怖製造者,不會獲得任何的同情。"
其實贏灝越陳述的,隻是對他來說事件發展是樂觀的一種可能性。一旦他真的放火燒城,還有無數的更不的可能性擺在他麵前。不過,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事情會以他形容的結果收場,叛軍首府還是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激怒贏灝越,他們是否得不償失。而贏灝越要的,就是這樣效果,讓叛軍不敢輕舉妄動。
話筒半晌沒有回複,贏灝越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你們還有三個半小時將我的未婚妻送回,希望閣下不要讓我失望。我實在不想因自己這幾年對南迦的縱容與仁慈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