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這塊場地附近閑逛的楚人此時慢慢的朝這邊看了過來,不管是賣馬的,還是買馬的,以致於一些僅僅是趕路的人都聚攏起來。

“那不是景大人家的公子麼?”

“哪來的狂徒,敢對我楚國令尹的公子撒野。”

“是魏國太子,看,就是他,我對他們魏國本來就沒什麼好印象,這魏國太子一看就是個敗家樣。”

魏遫看到周圍不斷多起來的楚人,心裏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你們看什麼看,本公子看上的馬,難道還有讓出去的道理。”魏遫此時也不顧什麼形象了,叫囂道。

周圍有一些楚人叫道:“在我們楚國,你也敢對令尹的公子這麼放肆?這麼不講道理!”

魏遫臉漲的一片通紅,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旁邊的侍臣芒卯此時小聲的對魏遫說道:“小主公,我們還是先走吧,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不是很有利,暫時忍一忍吧,以後再作商議也不遲。”

“我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不甘心啊!”魏遫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芒卯朝周圍掃視了一圈,然後義正詞嚴的對圍觀的眾人說道:“本是我家小主公先看上的馬,如今你們楚人如此不講道理,我們家小主公也不和你們爭扯,為了楚魏的聯盟大計,今天就不計較了,這便是我們大魏人的度量。”

周圍的楚人發出一片唏噓之聲。

淖齒也知道給他們台階下,欠身道:“我替大人謝過太子了,太子深明大義,在下替楚國謝公子。”

芒卯暗暗的拉了拉魏遫的衣角,輕聲說道:“小主公,走吧!來日再報今日仇也未嚐不可。”

魏遫惺惺的離開人群,走過景逸他們身邊時輕輕說道:“你們給我等著,我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然後匆匆轉身就擠出人群離去了。

淖齒對景逸道:“我們興許闖了大禍了,我本來以為魏太子不是那麼小器量的人,看來我們惹上了禍事。”

景逸皺著眉道:“回去後,再把這事告訴給父親吧!”

“也隻好如此了。”淖齒道。

淖齒給老翁付了錢,老翁說:“本來是不打算賣了這馬的,這馬是我兩個小兒悉心照顧培養起來的,如今楚國征戰,小老兒的兩個兒子都數年未歸了,小老兒待這馬視同兩個兒子,如果不是目下已經沒有一點能力去養活它了,小老兒是絕不會賣了它的,這才沒辦法隻得忍痛割愛,這是匹好馬,望公子好生看待。”這老翁說著朝景逸就是一拜,竟然垂下淚來,撫摸著馬頭,說道:“這一別,就不知道哪日得相見了,青電。”老翁接下韁繩,又撫摸了下大青馬的頭,這時候,大青馬輕輕嘶鳴了一聲,似乎懂了老翁的心思。

淖齒接過老翁遞過來的韁繩,說道:“老先生請放心,青電在府上一定會得到很好的照料。”

那老翁說道:“一想到是賣給了令尹大人,我也安心了。”說著就緩緩收拾起包袱來,轉身離開了。看到老人離去,大青馬揚起蹄來,朝著老翁消失的地方發出一陣如雷般的嘶鳴,令人分外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