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安身為王妃自是不必如其他人一般日常對完顏琮行跪拜禮。不過她並不敢因自己的王妃身份或是昔日的王嫂身份在完顏琮麵前有任何托大之意,行禮時姿態謙卑恭順,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戰戰兢兢。
完顏琮的目光淡淡從她身上掠過,並沒有親自扶她起身,隻在路過慕容明安時開口道:“進來說話吧。”
慕容明安應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完顏琮身後, 看起來好不恭敬。
請完顏琮在上首落座之後, 慕容明安連忙吩咐冰旋親自去準備完顏琮喜歡的茶。
見她還要張羅著去準備茶點,完顏琮製止道:“不必那麼麻煩, 我問你一件事就走。”
因著完顏珣之事, 慕容明安這幾日心事重重, 多少有幾分心虛,生怕叫完顏琮看出來什麼。
此時聽他這樣說,慕容明安不禁緊張地悄悄去探他的臉色,卻難以在那張線條堅毅的臉上看出任何明顯的情緒。
慕容明安心想, 其實不必像許多人那樣等到先王病重的時候才將寶押到完顏琮身上,早在許多年前她在北越的迎親隊伍中第一眼看到完顏琮時,她就知道他必將成為下一任的北越王、未來的天下之主。
他似乎天生便具有上位者應有的高貴氣質,無事時沉穩內斂、深謀遠慮,眸光深邃而悠遠、令人難以看透,發起怒來卻仿佛有雷霆萬鈞之勢,讓他們膽戰心驚、難以承受。
按理說慕容明安伺候老北越王那麼多年也算是嚐過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可是總的來說先王與她還是有過許多溫存的時刻,不像完顏琮,按照族中規矩立她為妃似乎已經是他的底線,平日裏慕容明安就是想碰他一根手指仿佛都是一種逾越甚至是褻瀆。
許是因為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慕容明安對完顏琮極其敬畏,比服侍先王時更甚。
即使心中有思緒萬千,慕容明安還是不敢表露出分毫,隻十分恭敬地說道:“汗王請講。”
完顏琮卻沒有說話,隻是給了侍立一旁的戎壽一個眼神。
戎壽立即會意,將那封寫有蘭淵經曆的信函呈交給慕容明安。
慕容明安接過信封時,估摸著應該不是完顏珣和婧琪那邊出了什麼岔子,心中剛剛一鬆,就看到了她意料之外的內容。
她下意識地劇烈一顫,在那薄薄的紙張飄落在地之前,慕容明安已經膝蓋一軟、跪倒在了完顏琮身前。
“這就是你口中待字閨中的妹妹、慕容蘭淵?”完顏琮語氣淡淡地質問著,麵上並無怒色,可慕容明安卻已被嚇得僵住了半邊身子,控製不住地呼吸急促起來。
完顏琮仿若未曾看到明安的失態,仍舊幽幽地問道:“先與萬俟洛歸定下婚約,再嫁塔達王阿木泰,現在老九也要娶她,你還是要讓她進我的後宮?”
“汗、汗王恕罪!”慕容明安將姿態放得極低,幾乎是整個人都匍匐在了完顏琮的腳下,“蘭淵妹妹比妾身小了十幾歲,妾身又已離開孟溪部這麼多年了,她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