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戎壽伺候完顏琮和他的寵臣之時向來殷勤,沒假借小宦官之手,戎壽親自搬了個椅子到完顏琮跟前請完顏琸落座。

完顏琸朝戎壽點了下頭算是給了他麵子,而後便朝著完顏琮說道:“老九為了個女人半死不活的事情,四哥知道吧?要我說這小子也忒不懂事了,難道他不知道那個慕容婧琪難纏得很嗎?我好不容易才叫她暫時住了嘴,強行恢複了老九的清白,可他倒好,一點兒都不領我這個做哥哥的情。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臨了連個謝字都沒有!”

完顏琸越說越生氣:“我真是不明白,四哥為何一定要讓我幫他澄清此事?要依照我的意思,反正出事的也是他和老十媳婦,幹脆把他們全都定了罪、從族譜上除名算了……”

別看現在主理宗正寺事務的人是完顏琸,事實上真正的宗正寺之首是他們的長輩、三王叔完顏昃。隻因完顏昃近年來越發癡迷佛法、不問世事,這才叫完顏琸暫時接手了宗正寺。不然以他的資曆,按說還要熬上好些年才夠總理完顏氏宗族之事。

見完顏琸一臉氣憤、似是專門來找自己抱怨的,完顏琮淡淡一笑,搖頭道:“就算老九和老十向來不是與我們一條心,但畢竟都是兄弟,咱們也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沒必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這些年來完顏琸沒少隨著完顏琮南征北戰,完顏琮在戰場上殺伐決斷之時有多果決沒有人比完顏琸更加清楚。可是此時他竟然說出這般柔軟的話來,完顏琸聽了不禁感到一陣意外,皺著眉看向完顏琮說:“四哥是不是太縱著他們了?您忘了那個老十喝醉了酒,可是到處敗壞您的名聲,和人家說先王是打算把王位傳給老九的!您隻是派他去駐守塔達,實在是輕饒了他!”

見完顏琸憤恨不已的樣子,完顏琮悠悠地問:“那你說,應該怎麼處置他們?”

完顏琸心念一動,低聲說道:“聽說塔達那邊十分荒僻,不時有狼群傷人之事發生……不如讓老九去陪他的好兄弟如何?”

“不可。”完顏琮正好借機向完顏琸說出他的打算,“老九是個領兵打仗的好苗子,當年他就重創了塔達部,阿木泰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喘過氣來。”

聽他這麼說,完顏琸忽然間感到一陣心慌:“四哥,您該不會是打算讓老九領兵、繼續追擊塔達部的殘兵吧?”

完顏琮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向掛在牆邊的一幅羊皮地圖,看著塔達部如今退守的方向沉聲道:“塔達鐵騎雖然凶殘,但他們物資匱乏,要麼掠奪孟溪,要麼就不得不像如今這般依靠著遼國為生。隻要我們徹底地滅了遼,塔達便不攻自破,無需再刻意向塔達出兵。”

完顏琸不解道:“那四哥的意思是……?”

完顏琮視線下移,目光凝聚在北越與南楚交界之處,淡聲道:“相比之下,南楚兵力孱弱,卻因占據著南方的那片沃土享有豐厚的物資。前幾年趁著北越與遼作戰的時候,南楚更是借機得以修生養息,累積了大量的財富。雖說南楚皇帝生性奢靡、大興土木,浪費了不少財物,但根據我們的線報,南楚的國庫仍舊可觀,甚至不亞於根基深厚的遼國。與南楚巨額的財政收入相比,他們每年給我們北越的那點兒歲貢就算不上什麼了。”

完顏琮雖然沒有明說,可完顏琸已經隱約領會到了他的想法:“您這是想讓老九帶兵伐楚?”

完顏琮對完顏琸向來信任,即使這是北越的軍務機密他也沒有瞞著完顏琸的意思:“他還年輕、經驗不足,尚且不夠資格做伐楚的主帥,不過做個副將也不至於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