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如此忙碌了一個時辰,總算把該議的事都議完了。六月的雨,七月的風……世間一切美好都不如列位臣工的一句“臣等告退”。

當然,他的漂亮老婆除外。

大臣們一退下,江醒莊重的坐姿火速坍塌,懶洋洋地癱在龍椅上,隻覺心力俱疲,比耕了三畝地還累。好在小鬆子從興慶宮回來了,給他帶來了林清羽的回信。

帝後大婚之後,皇後理應住在鳳儀宮。但江醒不想和林清羽分開住,便讓林清羽依舊住在興慶宮,還從偏殿搬進了主殿。別說是在宮裏,就是在尋常的高門權貴之家主君和主母都各有各的住處,帝後二人卻日日同宿,儼然一對平民小兩口的模樣。

林清羽給江醒的回複隻有簡短的兩個字:【孵蛋。】

原來是在照顧即將出生的皇長子或者皇長女,難怪這麼敷衍。江醒很想回去看林清羽孵蛋,但他還有一大堆奏本沒看。

奏本奏本,萬惡的奏本,他心中永遠的痛,他一生痛苦的枷鎖。

江醒盯著禦案上的一堆東西,身上每個地方都在抗拒。“算了,”他自暴自棄,“朕先睡一會兒,晚點再看。”

小鬆子勸道:“皇上,您若是又拖到晚上,皇後該不高興了。”

江醒猶豫道:“那朕等他睡著,再悄悄地看。”

小鬆子事先得了皇後的授意,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勸諫:“皇上,這些奏本都是內閣挑出來的大事,實在是耽誤不得啊。”

江醒:“……”

林清羽來到勤政殿,問守在外頭的小鬆子:“皇上呢。”

小鬆子笑容苦澀:“皇上他……”

看到小鬆子的表情,林清羽大概也猜到了。走進內殿,果然看到江醒趴在禦案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臉枕著手臂,壓在一本攤開的密旨上,手上還拿著筆。

林清羽將密旨抽出。這是一道給沈淮識的密旨,江醒命天獄門前往冀州,暗中觀察冀州刺史動向,還說沈淮識可以順便去趟北境,找靜淳敘敘舊。

江醒寫到後麵,字已是七歪八扭,難以辨認。這足以證明,他是撐到了最後一刻,實在熬不住才睡了過去。

林清羽脫下`身上的狐裘,替江醒蓋上。

江醒睡到手臂發麻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看見林清羽站在禦案前,正提筆寫著什麼。剛大婚完,為了彰顯皇家氣派,林清羽穿的多為錦繡華服,極是光豔矜貴。

江醒用手撐起腦袋,笑望著林清羽,一會兒才道:“皇後孵完蛋了?是皇子還是公主?”

林清羽瞥他一眼:“沒那麼快,小毒蛇破殼還需數日。你醒了就去床上睡,總是趴著睡,對身體不好。”

“沒事,”江醒活動了兩下肩膀,“我早習慣了這麼睡——你在看什麼。”

“奏本。剩下的我替你看,你去休息。”

“啊,這怎麼好意思。”江醒坐在龍椅上,用桌案借力,輕輕一推,便滑到了林清羽麵前。勤政殿的龍椅是江醒特意改良過的,底下裝了四個輪子,可以任他滑來滑去,還能調節高度。“我剛剛發現一件事。”

林清羽道:“說。”

“你和奏本還挺像的。”

站著的林清羽比江醒高上不少,林清羽居高臨下道:“怎麼說。”

江醒笑吟吟道:“就,越看越想睡。”

林清羽一臉平靜:“你少睡我幾次,每日說不定能多睡半個時辰,也就不會在勤政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