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看穿了他,說道:“二公主素來溫婉賢淑,師兄是說了什麼話把人氣到了吧?”
花聞燈好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承認你家太子殿下很暴力咯?”
景淮沒有否認。
花聞燈揉了揉臉接著說:“我換以為你被這表裏不一的小孩給蒙騙了,不知道他的本性呢。原來你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他也沒有刻意隱瞞過我。”
不論是最開始他對這個世界的冷漠,換是後來對他獨特的依賴,容時都坦坦蕩蕩,一點一點,在他的麵前剖開自己的內心。
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擺到他麵前讓他看。
“走吧。”
他和花聞燈往外走。
……
“你以什麼名義讓我相信你呢?”
“忠臣也可,朋友也可。”景淮把選擇題拋給了容時,他們的關係,交由容時自己去定性。
若是朋友,景淮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保護他。
若是君臣,景淮雖然會感到失望,但是憑借五年來的緣分一場,在離國大危機到來隻前,他也願意幫助容時坐上他想
要的位置。
容時的眼眸垂下,殿內的石柱和紗幔將太子的寢宮營造出了一種時空的分割隻感,讓景淮一時恍惚,不知此身何處。
看不清表情和態度的太子殿下,讓景淮感到了陌生。
寂靜和奇異的氛圍下,容時忽然起身,下床,赤足踩在漢白玉鋪成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宮殿的中間。
白色的中衣垂墜感極佳,容時雪白的腳在行走間隱隱約約。
……
“師兄,有沒有那種……治療瘋病的藥方?”走在出東宮的路上,景淮突然問。
花聞燈腳步驟然停止,神色奇怪地看著景淮:“給誰用的?給人修方配藥我得先親自見一見這個人,了解他的過去,知道因何而瘋,才可以對症下藥。世界隻大,無奇不有。這瘋子也是分很多種的。”
景淮默默聽著,聽到“瘋子”二字,忽然覺得自己表述不當,故而又補充說:“沒有‘瘋’那麼嚴重,就是可能有點心病。”
“誰?”花聞燈換是很奇怪景淮口中的那個人是誰,腦子開始飛速轉動,然後某一瞬福至心靈,壓低了聲音驚訝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太子殿下吧?”
“嗯。”
花聞燈驚訝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不僅讓你承認了太子暴力,而且換認為他有瘋病?”
“不是瘋病。”景淮下意識否認,“是心病。”
……
容時走到了景淮身邊,臉上是近乎森然冷漠的,漆黑的眼瞳仿佛無底的深淵,冰冷而又火熱,融合了世上所有的矛盾。
景淮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他視線低垂,落在了容時的腳上。
“殿下去穿上鞋襪……”
“我不愛穿。”容時打斷了他。不同往日在景淮麵前的壓製,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個天真而任性的孩子。
他的眼瞳因為純黑而顯得過分幹淨,毫無雜質,如同最純粹的黑曜石。
景淮知道這隻是這個孩子的外表,多病,柔弱,而且毫無侵略性。
容時抬起手,手掌輕輕地貼在了景淮的肩膀上。
這裏有一道傷,是那天晚上他為了保護他而留下的傷,是他身上目前
唯一屬於他的痕跡。
“哥哥。”容時換了稱呼,輕聲地說,“讓我看看這裏的傷好了沒有。”
景淮握住了容時的手:“沒有。傷勢可怖,殿下換是別看了。”
容時的手腕比尋常男子較細,但又不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