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可不管卿長生已經急的差點團團轉,說完這話便自顧自呼呼大睡了。

卿長生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才理好哪些買起來方便省事的東西,一低頭卻瞧見時野枕著自己的膝蓋睡的正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想把這人從自己腿上推下去,手落在對方身上後卻收了力氣,隻替他理了理在床上滾得淩亂的衣角。

唉,這人自小便是如此,自己除了慣著還能有什麼辦法。卿長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直至太陽將將落山時時野才睡醒,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任由卿長生替自己理好了衣服和鬢發,隨後拉著他往自己家走。

路上卿長生準備按計劃買些禮物,誰知時野老大不樂意,隻拉著他徑自往前走。

“那麼生疏做什麼,我姐姐不就是你姐姐,不找她要些零用錢都算不錯了,還帶什麼東西。”

卿長生拗不過時野,隻能兩手空空去了他家。

時野的姐姐名叫時阮,比時野大四歲,性子溫柔和順,到是跟時野半點不像。她十六歲時便嫁了人,對方是書香門第,丈夫雖無權勢待她卻是很好,兩人琴瑟和鳴,日子過得不算大富大貴,卻也十分舒心。

她的夫家離帝都時府算不得遠,丈夫又很開明,對她偶爾回娘家小住全無半點意見,故而這七年間卿長生時時能見到時阮,對她自然也覺得十分親近。

他們回去時時阮還沒到,兩人便在院子裏等著,期間思女心切的時大將軍也總算抽出時間回家一趟,等待的隊伍便成了三人,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時阮的轎子才總算到了門口。

時阮今日著一席素色冰蠶錦襦裙,頭發簡單挽了個髻,隻插著隻墨玉簪,雖今年已是二十有三,卻依稀是未出閣少女般的嬌俏模樣。

“爹,阿野,許久不見,看到你們都安康,我便放心了。”她已有小半年沒回過家,再次見到家人自然十分開心。

“還有長生,許久未見,愈發芝蘭玉樹了,前些日子我在家裏便聽說你父親已經當上了宰相,原想當麵恭喜你一句,沒想到過了這許久才有機會。”

卿善為人正派,一副錚錚鐵骨,能得重用確實在時阮的預料之中,不過哪怕如今再沒人敢欺負卿長生,對方也依舊願意整日跟自家弟弟湊在一塊,倒是確實令時阮有些吃驚了。

自家這個弟弟誰接觸誰知道,壓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也不知道這小孩怎麼忍受得了的,不僅沒被欺負跑。兩人還跟牛皮糖似的黏了這許多年。

“多謝阮姐掛懷,一別經年,您倒是與上次見麵時的模樣別無二致。”卿長生衝她微微作揖,笑容溫潤。“我方才還以為看花了眼,恍惚感覺竟像是回到了去年才見麵時呢。”

“這孩子 ,嘴真甜。”時阮被誇的心花怒放,看了眼又乖又儒雅的卿長生,又看了眼自家不著四六的傻弟弟,心想同樣是小孩,怎麼自己家的跟別人家的差距就這麼大。

“倒是阿野,跟長生在一起相處了這許久,卻是半點他的好都沒學到。”時阮有些傷感的歎了口氣。“你姐姐我不辭萬裏回家一趟,你竟然連招呼都不同我打一聲。”

時野左顧右盼,隻當是沒聽見。

一家人好容易見麵,自然要聊上許久,幾人說了些家常,時阮正說著自家的兒子已經三歲,正是玉雪可愛的時候,轉念想起時野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自家老爹是指望不上替時野張羅婚事,那自己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替他操心一番。

於是她話頭一轉,突然說道。

“阿野,如今你已十九歲,跟你同齡的男兒不少都已育有子女,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