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討厭鱗甲類動物, 長得難看不說,渾身還又硬又冰, 沒半分優點,於是他拿鼻頭用力拱了拱小龍,小龍本身就沒纏多緊,“啪嘰”一下便被拱得摔在了沙發上。

猝不及防自夢中驚醒, 小龍睡眼惺忪地抬起頭,驀地便對上一張毛絨絨的臉,它還以為是自己一覺竟睡出了幻覺, 使勁甩了甩腦袋後才發現者竟然不是夢。

一隻火紅的大狐狸居然趴在他的人類飼養人懷裏,被揉得哼哼唧唧不說, 甚至還白了自己一眼!

“什麼呀,原來是條小醜蛇。”大狐狸嫌棄十足地說。“渾身光溜溜的, 難看死啦。”

謝嶼白這才發現腕上的小龍不知何時竟被景年扒拉了下去,他將小龍從沙發上撈了起來,原本準備繼續掛回手腕, 想了想後還是將它暫時放在了茶幾上,頗為抱歉地說道:“景年似乎有事要跟我商量,你先在這裏呆一會吧。”

雖然小奶龍也很可愛, 但毛絨絨在謝嶼白心裏的分量才是第一!

小龍眼見這個愚蠢的人類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在被這隻愚蠢的狐狸欺負,正眼巴巴等著他替自己報仇呢,誰知道這人不僅對自己視若無睹, 甚至還將自己無情拋棄在了茶幾上,連手腕都不給自己纏了。

小龍頓時氣得跳jio,一隻前爪將茶幾拍得啪啪作響,要不是不能開口說話,指定早就跳起來對麵前兩人破口大罵了。

謝嶼白隻用略帶歉意的眼神看了它一眼,便繼續沉迷毛絨絨。他拿手指輕輕撓了撓景年的下巴,景年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喉嚨裏下意識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呼嚕聲,簡直恨不能把整張臉都埋進他手裏。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謝嶼白到底沒忘記正事,擼狐間隙問了景年一句。

一說到這個景年明顯就不高興了,他將自己在謝嶼白身上攤成長長一條,有些懨懨地甩了甩尾巴。

“我在人間有一個男朋友,但我最近想跟他分手。”

“好端端的幹嘛分手?”謝嶼白有些奇怪。“他對你不好?”

“才沒有,他對我可好啦,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赤紅的狐狸道抬高了聲音反駁道。

謝嶼白隻跟他接觸了這一小會便看出他十分單純好騙,聞言忍不住提醒道:“現在很多壞人一開始都會偽裝成好人模樣去接近別人,真實目的無外乎騙財騙色,你可得長個心眼。”

“不會不會。”景年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跟他在一起十輩子啦!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

於是在景年興致勃勃的要求下,謝嶼白被迫聽了這隻毛絨絨大狐狸和他的小男朋友隻見延綿了十生十世的浪漫愛情故事。

千年之前景年還沒修煉成人形時,一次不小心落入捕獸夾時被一名黑衣劍客所救,那名劍客生得俊俏,又對景年有救命之恩,於是他修成人形後便找到了那名劍客,陪伴在了他的左右。

一開始景年隻是想報他的救命之恩,用些小法術替他轉轉運謀些財富也就夠了,誰知在相處中兩人日久生情,定下終身後攜手相伴了幾十年。

景年並不敢告訴他自己是隻成精的狐狸,雖然他全然相信自己的伴侶,可他還是害怕對方會接受不了自己的妖獸身份,最終他隻得觀察著普通凡人各個年齡段時的容貌,再用法術將自己的容貌變成與年齡相匹配的模樣。

一轉眼將人都年近花甲,景年怕對方瞧出什麼不對勁,便率先用法術死遁了,他的伴侶大為悲痛,沒多久居然也故去了。

目睹愛人在自己麵前死去,景年傷心極了,它變回原型跑進森林裏以淚洗麵了二十年,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再去看一眼自己和伴侶曾經生活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