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抬起眼,上麵的號碼果然是新的。
—
“你手機響了。”
海邊某酒店,來接宋珂出去宵夜的秦彬凱秦總監正等得無聊。見擱在床上的手機已經亮起許久了,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於是朝浴室方向喊:“宋珂?電話。”
沐浴聲即刻暫停,一道有些潮濕的嗓音傳來:“麻煩幫我看一眼是誰。”
“我看?不好吧。”他似笑非笑地說完才施施然拿起手機,瞥了眼屏幕說,“沒名字,不過打了好幾遍了,要不然我幫你接一下?”
“好,謝謝。”
抱著八成是推銷電話的預期,他接起來。與此同時,浴室的水聲也重新響起。
“喂,哪位。”
雖然已年近四十,秦彬凱講話仍中氣十足,是多年在談判桌上鍛煉出來的。
那邊靜默許久。
“哪位?”
“我找宋珂。”是個男的。◇思◇兔◇網◇
“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怎麼稱呼?我讓他洗完澡回給你。”
再沒人說話,過了片刻,電話徑直掛了。
十分鍾後宋珂從浴室出來,襯衫西褲已經換好。秦彬凱回過頭將手機遞給他:“我們這兒熱吧,一般人都受不了。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一天恨不得洗八回澡。”
他笑了笑:“那豈不是洗脫皮了。”接過手機低下頭,電話正好打過來,笑容就此凝結在臉上。
秦彬凱問:“怎麼了?”
短暫的靜默後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勞駕你再等我幾分鍾。”
秦彬凱說當然。
酒店陽台可以吹得到海風。
夜晚的風鹹腥溫涼,鐵藝欄杆握在手心也是涼的,水汽蘊在掌紋當中無從蒸發。還有海浪的聲音,從遠處湧來時急,到近處卻變得平緩,柔和地卷過礁石後再慢慢褪去,如此周而複始。
宋珂站在那兒,兩頰皮膚被吹得微微發緊。
“喂?”
這個“喂”字很平靜,並沒有絲毫掙紮的意思。
陳覺說:“是我。”
“我知道,我認得你的電話號碼。”
跟他比起來,宋珂總是顯得格外磊落。
“陳總找我有什麼事?”
“你在哪。”
宋珂頓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這麼晚了,陳總有什麼事嗎?”
陳覺的聲音低下去:“宋珂。”
仿佛是在譴責他這樣的態度。
宋珂的聲音卻愈發淡:“是不是陳總又想起什麼,又想要來找我的麻煩?”
相隔太遠,信號斷了一陣,陳覺那邊斷斷續續。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說……”陳覺叫他的名字,“宋珂……我想……”
“算了,真聽不清。”宋珂說,“你想什麼跟我沒關係,我能說的都說了。如果覺得那晚折磨得不夠過癮,還想要繼續報複我,大可以再來一次。”
陳覺聲音陡變:“我不是要報複你,隻是擔心你的病。”
“不需要。”
宋珂微微地吸氣,抿緊嘴。他的病是心病,怪不到任何人身上。那天晚上的事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他在按時看醫生,也不會再胡亂吃藥。
“我已經好多了。”
“是醫生說的?”陳覺卻不信。
這樣熟悉的語氣令他靜靜地滯住片刻,過了很久才抽離出來:“誰說的不重要,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裏有數。”
電話裏沙沙地響,或許是風的聲音,陳覺沒有再說什麼。又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秦彬凱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