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麵去,陳覺正在沙發上給小腿塗藥。
“起了?”
“嗯。” 看到他腿上好幾個又紅又腫的疙瘩,宋珂問,“怎麼搞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蟲子咬的,住在山上難免。”
鮮紅的藥水抹上去像血一樣,他那樣低著頭,下頦線條又瘦又生硬。
宋珂猶豫了又猶豫,到底沒有忍住,說:“下次讓別人去吧,沒道理什麼客戶都讓你親自去對接,你現在還算半個病人。”
陳覺卻說不用:“醫生也建議我多走走,不能老悶在家裏。”
“那你可以和朋友出去見麵啊,你那麼多朋友,或者可以帶陳念出去玩玩兒,別隻是——”
話說到一半,陳覺就轉過臉來,仰起頭親了他一口。
“放心,我沒事。”
嘴唇微微溼潤,帶著清晨的涼意。宋珂心裏那點細小的毛刺就此被安撫下去,被陳覺放倒在沙發上也沒掙紮,閉上眼睛與他接了一會兒吻。
一直不願睜開眼睛,因為陳覺的懷抱格外溫暖舒服。直到他低聲問:“你真的希望我跟朋友出去?”
宋珂嗯了聲,手指觸碰到他的皮帶,金屬扣冰冰涼涼的:“你盡管去,我對你很放心,不過要在外麵過夜記得跟我報備。”
陳覺停頓好一會兒才說:“不過夜。”
後來他果然常常出去跟朋友見麵,有時是搓麻將,有時是開跑車,有時是釣魚,每一次都會提前跟宋珂說。
朋友調侃陳覺:“次次出來你都心不在焉的,剛來就想著回去。怎麼,家裏管得嚴?”
他自嘲:“哪有人管我。”
“這話說得就不真誠了,陳總想要人管還能沒有?我看你是眼高於頂,不肯就範吧。”
陳覺在牌桌上靜了靜,過沒多久就不打了,開車出去沿著河邊的路兜風。
從小就在這座城市長大,這裏的一磚一瓦按理都很熟悉,最近卻發現很多地方不認識。車開到河堤,想起那時以為宋珂想不開,到了這兒也不敢過去看,轉身又幾乎沒有走回車上的力氣。
跟宋珂比起來他總是很軟弱,就隻有愛宋珂這件事,比誰都堅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宋珂,無論到什麼時候。可宋珂究竟還愛不愛他?他不知道。
抱著這種得過且過的想法,他變得一天比一天沉默。
連程逸安都發現了他的變化,私下問宋珂:“陳覺怎麼了?自打開刀以後我發現他話少得可憐,連賭都不跟我打了,受什麼挫了?”
宋珂也覺得陳覺變了一些,可他一直都表現得很好,好到自己挑不出一點毛病,更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隻是話少而已。
或許人的性格總是會變的。
其實何止陳覺,宋珂自己也變了很多。就比如麵對師兄程逸安,本來想過要把自己跟陳覺的事告訴他,可是一開始錯過了最佳時機,之後就更難以啟齒了。
更奇怪的是陳念也沒說,一直默默替他們保守著秘密,所以程逸安至今還不知道。
後來有一天,陳覺一大清早就出門談業務。客戶知道他的身份,中午一再地要留他一起吃飯,他卻婉言謝絕了。
開車回到公司,工區大半空著,員工們外出吃午飯還沒回來。
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麵靜悄悄的。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照進來,桌上的電腦屏幕還亮著,衣服架上散掛著兩件西服外套。他以為宋珂還在工作,走到桌前回過頭才發現原來不是。
宋珂戴著一個眼罩,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