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2 / 3)

總共二十多公裏的路程,陳覺車開得很慢,因為地上還有厚厚的積雪。一個小時過後車直接停在景區入口,下去就聞到山林與佛香混合的獨有氣息。

因為來得比去年早,搶頭香的人還沒有返程,所以景區的人潮看著倒比去年還壯觀。

兩人進了山門,遠處聳立著巍峨的寺廟。

“那是主殿。” 宋珂說。

“嗯。” 陳覺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就把圍巾取下來交給他,“你圍著吧,我不冷。”

宋珂也沒有推讓,低下頭係好。一路走,一路慢慢轉著道路旁的轉經筒,腳下踩著厚厚的一層落葉,哢嚓哢嚓地響。

山上的台階長滿青蘚,縫隙裏雜草叢生,冰冷的石板砌在溼潤的泥土裏。光是看著就覺得涼,更不用說是跪了。

可是這次仍像上次一樣,還是有人邊爬邊祈願。每一個平階,每一尊等身佛,他們都要停下來恭敬虔誠地閉目伏低,將溫熱的額頭貼到又濕又冷的地麵。

陳覺很少來這種地方,他跟宋珂一樣不信佛。可是看到這些人他依然會停下來,靜靜地等他們磕完再走,所以上山的進程就變得更慢。

一路上他攥著宋珂的右手,到半山腰時問:“上回你們來的時候也是雪天?”

宋珂勻著氣,搖了搖頭:“沒有,去年臨江很晚才下雪,你忘了。”

他說:“那就好。”

感覺他的手指微微收緊,宋珂側眸看向他:“好什麼?”

“我怕你冷。”

起初宋珂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直到抵達主殿時敬香的人太多,陳覺沒有去排隊,而是直接跪到石板上的那一刻才領悟,陳覺的意思是怕他去年跪著冷。

殿前參天大樹鐫刻著古樸的歲月痕跡,青色石板上凝著一粒粒水珠,陳覺的背影極靜默,跪在那裏,手裏握著一把香。

這裏什麼也沒變,隻有請求庇佑的人變了。

宋珂在偏廊下駐足,倚靠著紅漆木柱而立,一邊等著陳覺敬香,一邊抬頭看向頭頂屋簷的雪,斜行的雁。

同樣的場景,同一個地方,去年他像是泥潭中掙紮的瀕死之人,每一個毛孔都浸透在寒冷又絕望的空氣裏。今年他卻隻是來還願的,尚有閑暇與餘力,可以看一看周圍溫良平和的一切。

再度收回目光,陳覺就已經跪伏下去。他雙掌沒有合十,而是分開貼著地麵,香就擱在手臂中間。盡管隔著一段距離仍可以看到他閉著眼睛,神情很肅穆,肩膀又寬又直,許久沒有起身。

宋珂把臉轉向別處,閉著眼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心裏頭有一種姍姍來遲的篤定:無論陳覺求的是什麼,自己都願意陪他完成。

等他過來的時候宋珂已經在放空了。

“在想什麼?”

扭頭看是陳覺,宋珂就笑著搓動手裏的一片樹葉,“沒什麼,在猜你許的什麼願。”

“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陳覺看著他,目光也像青石板一樣有微微的涼意,沁入心脾的溫柔感覺。

“講出來就不靈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陳覺笑了笑,沒和他爭。

兩人在法器流通處久久逗留。

因為牽著手,有人對他們側目,不過他們也沒有鬆。玻璃櫃台前站得裏三層外三層,他們兩個很難得才靠過去。陳覺視力好,不久就發現一樣熟悉的物件:“那是不是之前你掛的那個風鈴?”

他竟然還記得。

宋珂本來說不是,你認錯了,可陳覺依然覺得眼熟。恰好一位僧侶注意到他們倆,主動為他們介紹:“要看哪一樣?”

陳覺示意:“這個。”-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