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高興。”
陳覺就俯過身親吻他。先是額頭,後來是鼻尖,最後才是嘴唇,像銜到一瓣雪。宋珂想推開陳覺,可是沒有太使勁,隻是仰著頭問:“怎麼了?”
陳覺說:“想你了。”
明明一整天都在一起,還是想,想得心口蜷縮。
宋珂把身體轉過來,好讓陳覺可以親得更舒服一些,更自如一些。就這樣親吻著彼此,隔著桌子的一個角,嗅到撲出來的熱辣香氣,摸到對方的臉頰和耳垂,再也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餐火鍋從下午一直涮到日落,中途沒有做別的,就是吃東西,看電視,說話,賞雪。吃完以後宋珂撐得動都快要動不了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陳覺收拾好殘局,把餐具和垃圾拿下去以後回到房間,看到宋珂的樣子就笑了笑,走過去隔著毛衣摸他的肚子。
柔軟溫暖的觸♪感,微微隆起的小腹,這兩樣同時出現在宋珂身上實在令人羞恥。
宋珂翻了個身,不讓陳覺摸。陳覺隻好脫了鞋躺到他身邊,支著肘靜靜地凝視他,隔一段時間親一下他的唇。
小小的一間屋子,簡簡單單,夕陽從木窗灑進來,把他們籠罩在其中。
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感覺,他們兩個經曆了那麼多的磋磨與考驗,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可是什麼也不圖。他們就隻想要這樣靜靜地躺在一起,能夠看到對方,跟對方說說話,一起吃東西,過平凡日子。
沒有想過轟轟烈烈,也沒有想過什麼來世今生,就隻要跟彼此在一起的這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很好。
後來陳覺慢慢地睡著了,宋珂還沒有。宋珂右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逗他一樣親他額頭,他也沒有醒。
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很長時間沒取過,周圍有一圈痕。宋珂低下頭,摩挲片刻他的手指,又凝眸去看自己的,靜靜地出神。
看夠了,放空夠了,才默無聲息地下床,從掛在衣帽架上的羽絨服內袋裏拿出一枚護身符。
這是等陳覺的時候求的。
他把它放到陳覺的衣服裏,放好以後,又拿手壓了壓,免得掉出來。其實怎麼會掉出來?陳覺在床上都看見了,明天一早自然會收好,一輩子也不會弄丟。
等他關了燈回到床上以後,夕陽已經落幕。昏暗的房間裏沒有什麼光,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躺在陳覺身邊慢慢閉上眼。
沒有多久,身體就被人摟住。
“宋珂。”
“嗯?”
陳覺低聲說:“回去以後把那個風鈴掛起來吧,既然是給伯父求的,那就要一直掛著才會有效果。”
他不由得怔了一怔,半晌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你不是不迷信嗎?” 他問。
“偶爾也可以信一點。”
“比如呢。”
“比如我今天許的願,我希望它能夠靈驗。”
他依然沒有問陳覺究竟許的什麼願,不過其實心裏也有數,所以過了一會兒,靜靜地說了一句:“你放心。”□思□兔□在□線□閱□讀□
這三個字就是承諾了。
麵對著巍峨的雪山,麵對著紛紛揚揚的雪,他給了陳覺一句承諾。他的意思是,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屬於他們兩個的記憶永遠也不會消失,除非他死。
那陳覺呢?
陳覺自然也聽得懂。
過去他曾短暫忘記過宋珂,那是宋珂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煉獄般淬過火。可是幸好,幸好,陳覺又想起來了。
對他們而言,或許應許之期已經不再遙遠。他們心裏都曾有過一座雪山,目之所及,心之所往。曾經宋珂以為他們要走到那座山,要摸到那片雪,要等香燃盡,才算是抵達了終點。
其實沒有這麼遠。
雪山就在那,誰也拿不走。記憶就在那,誰也拿不走。今生今世他們不是要走到哪裏去,不是要做成某件事,隻是守著彼此而已。他們不要誰諒解,不要誰答應,自己已經答應了自己。
也許他們自私,也許吧,但宋珂願意做一個自私的人。因為陳覺已經等了他太久太久,他也是。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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