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想好了,等衛泯結婚後,我就挪到我父母那兒,能陪他們多久就陪多久。
很快婚期將近。
婚禮前一天,衛泯跟我父母說要去看看我,衛泯這些年來墓地我都會跟著,怕他做傻事,雖然他真的做了我也沒辦法,但我也想聽聽他會跟我說什麼。
今天,我也想聽聽衛泯跟我說些什麼。
我跟著他下了車,跟在他身後,走台階下台階,路過一排柏樹,才抵達埋著我的地方。
衛泯剛蹲下來要燒紙,電話響了起來,他走到一旁接電話。
我往前走了一步,看見鑲在碑上的照片和碑文,整個人定在原地。
夏天的烈陽直落落地曬下來,陽光刺眼,我往前走得更近,伸手去摸碑上的照片。
我顧不上驚訝我竟然可以摸到實物。
我順著照片往下,一個字一個字摸過去,嘴裏低念著:“亡……夫……衛……泯……之……墓……”
“亡夫衛泯之墓……”
“亡夫衛泯之墓……”
我一遍遍摸,一遍遍讀,腦袋像是要裂開一般的刺痛,我不停摸著那幾個字,直到指尖都磨紅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我看見我戴在手腕上的牌子,牌子是用薄鐵片做的,上麵刻著一行字。
“我叫溫辭,是一名阿爾茲海默症患者,如果你在路邊撿到我,麻煩您給我的兒子衛尋打電話。他的手機號碼是:114xxxxxxxx/0987-xxxx-xxx。謝謝。”
我叫溫辭。
我念著這四個字,眼淚掉落在鐵片上,那些關於衛泯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湧進我的腦海裏。
腦袋深處傳來的刺痛感讓我好似又回到車禍那天。
衛泯的血滴在我的臉上,我想抬頭看他,卻怎麼也抬不起頭,我聽見他在耳邊的低喃聲。
他在喊我——
“寶貝。”
他在跟我說——
“好……好活下去,我永遠……愛你。”
我的眼淚在瞬間湧出來。
在車廂裏的那短短十幾分鍾,我能感覺衛泯正在離開,我想留下他,我不要他離開,可我做不到,我連一聲回應都做不到。
我努力發出聲音,卻隻能發出很輕的嗚咽聲。
衛泯。
我不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要你離開我。
我們的淚和血混在一起,這是我們這一生最後一次的最近距離。
我永遠的失去了衛泯。
我也永遠沒有辦法拒絕衛泯。
我看著鑲在碑上的照片,當初衛泯火化時我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母親用了我和衛泯結婚證上的照片。
他留著不長不短的頭發,穿著簡單幹淨的白襯衫,眉目英俊,依舊溫柔的看著我。
好似永遠沒有離開。
我看著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原來。
活下來的一直是我。
我哭得渾身疼。
整個人跌倒在地,帶倒了衛尋帶來的酒瓶,玻璃瓶和地麵碰撞發出的動靜引起了衛尋的注意。
他回過頭,神情緊張地朝我跑過來:“媽!”
我在淚眼朦朧裏看見他那張和衛泯如出一轍的臉,仿佛回到了十七歲那個夏天。
藍天白雲下,十七歲的衛泯朝我飛奔而來的身影。
(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生隻愛一個人很難,和愛的人走完這一生也很難。
希望你們可以永遠在愛著,永遠在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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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短篇,幾千字,大家不要給我砸雷啦,留著追文(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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