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了之後很是心痛,賞賜無數藥材與金銀著人送到燕城,又派了太醫為顧亭勻治傷。
但那太醫也隻是給了些珍稀的藥丸子,其餘並未有什麼好法子。
蘭娘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帶顧亭勻回徐家村。
那是他們最初的家,也許回到那裏會有什麼轉機吧。
一恍兩個多月都過去了,此時正值初秋,天氣也好,眼看著顧亭勻始終都是那副昏睡不醒的樣子,所有人都把法子想盡了,暫且也沒有更好的路走了。
至於要把顧亭勻如何,旁人自然也都尊重蘭娘的意思。
她要帶顧亭勻回徐家村,其實也符合其他人的看法,畢竟那是顧亭勻的老家,若顧亭勻真的撐不住,就葬在祖墳處更合適。
而蘭娘也存著另一個想法,她在無人的時候把臉枕在顧亭勻的手心裏,閉著眼同他說話。
“你在世上幾日,我便也在世上幾日。若有一日你走了,我便隨你一起去住在徐家村的後山上。我們葬在一處,春日裏有桃花落在我們的墳上,到了秋日還有熟透的柿子掉下來,冬日大雪蓋著整座山,你在另一個世界,一定會把我抱緊吧?”
她閉著眼想到他抱著自己的樣子,忍不住伸出胳膊摟住床上的人。
“勻哥,好想你啊。我終於敢坦坦蕩蕩地告訴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從來沒有停止過。”
“我恨過你,怨過你,離開過你,可都失敗了。唯有愛你,是我一直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彰武等人受過顧亭勻的恩惠,自然是要跟著的,而阮征鴻也不放心,要親自護送妹妹去徐家村。
阮知府與宋氏一萬個不放心,最終隻能看著蘭娘隨著顧亭勻一起上了馬車。
燕城離徐家村大約一個月的車程,但因為顧亭勻處於昏睡中,馬車走得慢,這一路走了兩個月才到了離徐家村最近的一個鎮子。
許多年未曾回來,蘭娘掀開簾子往前看去,便瞧見了街頭的一座院子,那院子青磚紅瓦,瞧著比記憶裏舊了許多,蘭娘回頭看向在馬車裏昏睡著的顧亭勻,輕聲道:“勻哥,這是你曾經讀書的學堂,你可還記得了?”
無人回應,她便又抬頭往外去看,想到他年少時次次從鎮上往家回的樣子,還是覺得心酸。
年少時他那般刻苦發奮,如今正值壯年,怎麼都不該是現下的樣子。
蘭娘有一瞬間的失神,等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站了個男子。
這男子瞧著也是三十來歲的樣子,他眼神裏帶著訝異與激動,忍不住問:“敢問這位娘子可認識一叫做顧亭勻之人?”
蘭娘頓了下,笑道:“顧亭勻是我夫君,敢問在下?”
那人激動得不行:“哎呀,原來真的是顧夫人!在下是陳三郎呀!曾與顧兄同窗三栽呢!”
蘭娘也記得這個名字,那時候顧亭勻在鎮上讀書時,回家曾與她提過陳三郎此人,說陳三郎話很多,但心地善良。
但蘭娘也有些疑惑:“敢問您是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子的?”
按說她也就去鎮上找過顧亭勻一次,且與他那些同窗都是匆匆一瞥,怎麼會有人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陳三郎瞬間撓頭,支支吾吾的,蘭娘便笑:“您告訴我,證明您真的是陳三郎,我也好回去同我夫君說起今日偶遇你之事,哪一日得空了還請您去我家喝幾杯。”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這陳三郎本就話多,此時咧嘴一笑,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我也知道如今顧兄在京城做大官呢,他曾著人帶信給我,要我去京城找他,我沒好意思。之所以我能認得你……是因為……十來年前,我曾陪顧兄一起跟蹤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