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可以說明天做給我喝。”
舒臨眉頭微挑,順著她講,“那明天做給你喝。”
“……”
阮梨明顯從他的話裏麵聽出了幾分敷衍的感覺。
總裁當習慣了。
這男人果真是沒有半點求生欲。
阮梨眯了眯眼睛,氣鼓鼓地扭過頭,索性也沒再理他。
染上一身火鍋味,到家之後她找出換洗衣物就去到浴室。
沒有什麼事情會比在冷冰冰的天氣裏泡個熱水澡更加幸福。
白天累積在身體裏的疲憊被瞬間清空,腦海中雜亂無章的思緒仿佛也能在此刻得到短暫的緩衝。
阮梨摘下包在頭發上的幹發帽,在洗漱台前站了許久,才推開門從浴室走出去。
空氣裏隱約飄著食物誘人的香氣。
她尋著味道走過去,發現廚房裏的燈亮著,舒臨正站在料理台前,背對著她,手裏不知道在小幅度的切著什麼。
軟糯的白粥在砂鍋裏咕嚕咕嚕的沸騰。
他將砧板上的胡蘿卜丁和一旁準備好的雞絲放進去,又轉身拿出兩個瓷碗放在一邊。
廚房彌漫著一層淺淺的霧氣。
頭頂暖黃色的光線落在他肩上,視線模糊,看上去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阮梨腳步定在原地,緩慢攥緊掌心。
腦海中竟不自覺地又回想起剛才在火鍋店裏許嘉揚說過的話。
說不在意是假的。
她實在沒勇氣坦白最初會和舒臨產生交集是因為一場衝動的協議。
對戀愛的失望選擇協議結婚,卻莫名其妙喜歡上她的協議對象,站在別人的角度,本身就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並且直到現在,對於和舒臨在一起這件事她仍然沒有確定的自信。
對他產生的依賴越多,像夢境一般的漂浮感就越重。
而在這份漂浮感的背後,她似乎找不到任何舒臨會喜歡上自己的理由。
也找不到除了那一紙束縛住他們的婚姻關係之外,任何可以支撐柱他們走下去的動機。
身後的砂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舒臨後退半步,伸手將火關掉。
他的衣角隻有半步之遙,阮梨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喉嚨莫名有些發癢。
隱約察覺到背後有人,舒臨剛想轉過頭來,腰間的衣料就被人拽住。
她細軟的手臂圈上來,發尾夾雜的水珠打濕他的襯衫,貼上他的背。
他動作隻是停頓一下,隨即低笑,“餓了?”
沒等阮梨回答,他抬手掀開砂鍋的蓋子,語氣帶著不自覺地溫柔,“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
阮梨頭靠在他肩膀上,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卻仍舊沒有鬆開環抱住他的手。
似乎感知到她情緒上的異常。
舒臨放下手裏的東西,攥住她的手腕調轉方向,“怎麼了?”
阮梨背靠在洗漱台前,頭頂是他俯身打下來的陰影。
鼻腔內被他身上的氣息所覆蓋,壓在心底的情緒被拉扯出來,在她胸口緩慢地膨脹起來。
她看著舒臨的眼睛,醞釀許久才生硬地擠出一句話。
“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太好了。”
“你這話我有點沒法接。”
舒臨抿了一下唇,微涼的掌心蹭過她的臉頰,“我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妻關係,我能對你不好嗎?”
“我就是覺得。”
阮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你好像沒有什麼理由會喜歡我。”
四下靜悄悄的。
舒臨低下頭,她的眼睛落入他的視線。
她目光有些怔怔地,似乎在尋求什麼答案似的,探究地看向他。
舒臨忽然想起去新城的那天晚上,葉麗賢叫住他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