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讓看著“他”走進電梯,按下烏襄所在的樓層,出電梯,走到她的公寓門前。

他掙紮了一下,想問這人要幹什麼。

“他”卻徑直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那個黑色的叫陰氣的東西從手上湧現,靈活地在門把手上繞了一圈,哢,門開了。

有人闖了進來,還留在公寓的眾鬼以為是進賊了,都跑了出來,打算給這膽大包天的小賊一個教訓。

結果出來看到一張眼熟的麵孔。

這不是大人養的小白臉嗎?這是眾鬼的內心活動。

小白上前,疑惑看著他:“你來幹什麼?”

“沈辛讓”目光陌生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小白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很快,那目光就收了回去。

“他”泰然自若道:“我幫阿襄來拿個東西。”

眾鬼知道這是烏襄關係匪淺的熟人,聽他這麼說依然有些猶豫,但在“他”往臥室走的時候,竟沒一隻鬼敢上前阻攔。

看到“他”沒有半點猶豫就從床底下撈出了兩個長木盒,眾鬼小心地對視一眼,然後一鬼便拿出了手機。

隻是“沈辛讓”很快就敏銳地看了過去。

嚇得那鬼手機都沒拿穩。

“沈辛讓”笑了笑,拿著木盒揚長而去。

等“他”離開,眾鬼才從壓力中掙脫,趕忙給烏襄打電話。

隻可惜烏襄這時候已經在飛機上,手機處於無信號狀態,等她發現有電話沒接到時,她已經進了丘人嶺。

見“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拿走了烏襄的東西,沈辛讓感到生氣。

而察覺他的不滿,“他”卻道:“我這可不是偷東西,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物歸原主?這木盒裏的東西原本就是“他”的?

沈辛讓不知道木盒裏是什麼,但等“他”打開木盒,看到兩條完整的手臂後,他內心驚訝不已。

這兩條手臂明顯不是凡物,如果手臂是“他”的,那“他”又是什麼?

手臂到了“他”手裏那些黑色的符文隻出來一瞬,就像老鼠碰見貓似地迅速退了去。

沈辛讓不了解這是什麼情況,隻聽“他”低聲說著什麼:“早就說要一把火燒了……現在……麻煩……”

兩條手臂不知被他怎麼弄了一下,就從身邊消失了,然後“他”坐上了前往朔水的最後一班飛機。

“走,找你的阿襄去……”

沈辛讓:“……”

“他”剛才肯定在撒謊,不止看了一點兒記憶。

丘人嶺,從羊峰。

這裏之前發生過一場大戰,原本保存完好的古墓已經被毀得七零八落,那上次還高座上頭威風凜凜的鬼領主,此時卻被押著跪在了底下。

身上鬼氣殘破,很是受過一番打擊。

而取代他站在上頭的,卻是一具佝僂著背,枯瘦嚇人的幹屍。

那幹屍還保持著人形,隻是麵目卻比烏老爺子化鬼時還嚇人,他轉身,泛著紅光的眼睛看著下頭狼狽不堪的鬼領主。

“仇帝。”他的聲音如同棲息在老樹藤上的烏鴉叫喚,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底下的鬼領主聽到他叫自己,恨恨抬頭:“萬屠你個狗東西,老子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竟然出爾反爾還想殺我!”

聽著底下的叫罵,萬屠也就是野心勃勃的大將軍嗬嗬笑了起來,赤紅的眼睛蔑視他:“狗東西……不就是你嗎?秋狗,你不會以為自己改了個名字,就不會有人知道,你不過是一條靠出賣主子爬起來的狗吧?”

聽到這個久遠的幾乎被他藏得連自己都忘掉的恥辱名字,鬼領主目眥欲裂,怒而大罵:“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句,老子吃了你!你個不人不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