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吐,心裏湧上鋪天蓋地的惡心感,如跗骨之蛆蟲一般粘附在全身。幾乎讓她暈厥過去。

她故意在溫文若的生日派對前喝醉,就是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狼狽,從而嫌惡。可她沒想到的是……

少女皮膚很白,身材也很纖細,墨色的長發隨意的鋪散在潔白的床單上,一股綺麗撩人的氣氛撲麵而來。

但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床另一頭的少女無意識的發出一聲低吟,似是對剛剛柳色鬧出的聲響表示不滿。

早晨的聲音還有些低沉沙啞,語調又拉得長長的,跟個鉤子似的能把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這一聲嗔怪似的低吟,讓柳色的氣血更加瘋狂的湧動,血液湧上腦,雙眼也染上赤色,她隻恨不得拿把刀,捅死她,也難泄她心頭怒火。

陰沉著臉的柳色蒼白的腳踝剛沾地,就感覺一陣頭部隱隱作痛,太陽穴那裏瘋狂鼓動著。

她強忍著不適,尋找最鋒利的武器,哪怕隻有一口氣她也要她死!

桌子上麵她看到了自己的剪刀,冷冷的兵器劃過柳色的眼。

她拖著腳步,沒有一點聲音。

第十五章

短短幾步路,柳色就已經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失了色的唇也緊緊地抿著,泛著青色。

柔軟的腹部,左側心髒的位置,還是頸部的大動脈?柳色的視線一寸一寸的打量著那纖細而又曲線動人的後背,手裏的剪刀死死的握緊。

一招致命,她不是個專業的劊子手,但不妨礙她個優秀的好學生。

利器獨有的森冷寒氣慢慢貼近那人的左側心髒,隻要再進五厘米就可以了……四厘米……三厘米……二厘米……

就差最後一厘米了,柳色呼吸不自覺的加重。

剪刀鋒利尖銳的尖頭,幾乎快要抵進胸口的一瞬,對方突然翻身,竟然躲開了!

柳色慌了一秒,下一刻就再次堅定握緊剪刀。

這次,絕不會再讓她有這麼好的運氣!柳色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狠意的神色。

“你在幹什麼?”

柳色手一鬆。

哐當,剪刀掉在地上的聲音。

七情順著看過去,瞬間明白,旋即扯開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道,“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柳色如同被人當頭一棒,她死都想不到,竟然會是她。

見到七情冷漠的神色,柳色瞬間神色慌亂,無措的想要解釋,可是這明晃晃的地上的剪刀她又該怎麼解釋?

可不是證據確鑿,無需狡辯嗎?

可是,她以為是其他人啊。

七情眼裏的冷漠,她失了想要開口的勇氣,那冰冷的眼色如同在冰天雪地裏往她頭上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從頭寒到腳,全身上下結了冰霜。

張了張嘴,她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

耳朵裏也是嗡嗡的噪音,她僵硬著身體就要走近七情,蒼白卻也緊致的足沒有穿鞋,就這麼赤著腳踩在棕色的地板上,剪刀就掉在她的腳邊,她沒注意,或者說就算看到了,也沒心思去理會。

七情冷眼看著她向自己緩緩走進。

她倒要看看,她忙活了這一夜,累死累活,為了這個白眼狼最後得到了什麼。

到了淩晨五點,天都微亮了,她才好不容易可以閉一會兒眼睛,被窩裏還沒暖和,她倒好,睡飽了,有精神了,就要給她一剪刀。

還朝著心髒這裏來,就怕她死不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