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邯寵溺地看著他笑,哄小孩子似的說:“有。你說一句愛我就可以了。”
沈陸揚抿直了嘴唇,眼底的紅越來越深,濕漉的眼尾逐漸承托不住,一滴一滴的眼淚像是強酸,燒的皮膚發疼。
謝危邯溫柔地幫他拭去眼淚,輕聲安慰。
沈陸揚卻隻覺得疼,替他疼。
還有從內心深處滋生的,幾乎要一把火把他燒成灰的煩躁怒火。
時間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一瞬。
沈陸揚啞著嗓子,決定了什麼,他咬牙,努力平靜地問:“謝老師,我還可以製定規則麼?”
“你永遠可以。”
“我要你……在我麵前永遠都不要掩飾自己。”
謝危邯微頓,修長有力的手臂收緊,讓兩個人胸口緊密地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
窗外的雪愈發大了,長廊晦暗的光線在他一側臉龐打下漂亮的輪廓線條,一如他此刻虔誠的神情。
像站在地獄之門裏的魔鬼,紳士地詢問門外的人類“我可以過去麼?”。
低頭,一個幹淨到不含任何欲望的吻落在沈陸揚的鎖骨上:“確定麼?”
沈陸揚像是一個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瘋子,歇斯底裏又不計後果:“確定,隻要你愛我。”
紅酒香悄然纏繞住沈陸揚的腳踝,饒了一圈又一圈,緩緩上爬……
謝危邯用鼻尖蹭著他鎖骨的凸起,輕嗅著他頸側飄然的信息素,聲音輕而緩:“我愛你。”
愛到想把你刻進骨血,揉進靈魂,或是親手割掉我的喉嚨,流淌的鮮血給你喝下去,與你合二為一……我想和你永遠永遠地在一起。
沈陸揚感受著落在脖頸上的吻,輕柔執著,纏綿悱惻……像一顆顆罌粟,明知後果是萬劫不複,還是忍不住吞吃入腹。
他緩緩伸出右手,觸碰到一株含苞欲放的薔薇花,他沙啞地說:“我想要你愛我,你想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一把握住一朵尚未綻放的薔薇花莖,尖銳的刺穿透皮膚,痛到手抖,他卻不知道疼一樣,絕望又充滿希望地看著謝危邯,臉上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現在你愛著我,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隻要我們死在現在……就可以永遠不分開了!”
話音未落,沈陸揚用力扯過那株薔薇,布滿尖刺的花莖在手腕纏繞一圈,左手按住謝危邯的肩膀,右手腕帶動多餘的花莖纏繞住謝危邯蒼白的脖頸,不知道疼一樣收緊右臂,讓花莖在兩個人的皮膚上,殘忍血腥地勒出一圈凹陷的紅痕。
尖刺鑽進掌心手腕的血肉,刺破脖頸脆弱的肌膚,留下一處處觸目驚心的紅。
痛感強烈難忍,沈陸揚整條右臂都在顫栗,頸側和腺體處更加敏[gǎn]的肌膚承受著同樣的疼,暗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滑落,滴在謝危邯的唇邊。
被舌尖輕佻誘惑地舔舐掉。
綠色的荊棘在蒼白的脖頸上纏繞,淡粉的花瓣撕拽間掉落在唇角,染血的殷紅和純潔的淡粉互相傾軋,難解難分。
男人因為脖頸上緊縛的花枝被迫仰起頭,尖銳的刺像鑲嵌在頸項的花環,眼底因為疼痛而染上薄紅,仿佛被人類馴服的惡魔,舔著唇角等待主人給他一滴甘甜的血。
這幅靡麗異常的畫麵,構成一幅極具破碎美感的畫。
謝危邯不知疼痛地握住沈陸揚手裏布滿尖刺的薔薇花莖,將傷痕累累的掌心解救,血液沾染了修長幹淨的手指。
謝危邯病態著迷地看著渴望地吻住他的人,幾秒後——
沒有任何猶豫地,用力按住沈陸揚的腦後,用近乎施虐的力道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