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恨晚,我願將先生引為知己,先生呢?”

“……”這話就有些太重了。謝喻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大公子……為人熱情好客,在下何德何能。”謝喻蘭斟酌著為難道,“在下心願乃遊曆江湖,看遍大好河山,隻要身體健康,能吃能睡,四海為家也足矣……”

謝喻蘭輕笑出聲,風撫過他烏黑長發,落花也仿佛愛慕他般,輕輕落在頭頂,又被秦嵐之一隻大手溫柔拂去。

謝喻蘭毫無所覺,道:“其他的……還是等把你的病治好再說吧。”

“籲……”

秦嵐之突然叫停了秦麟,馬蹄不解地在原地踏步,尖尖的耳朵往後翻,仿佛是想偷聽。

謝喻蘭還沒回神,秦嵐之雙手已繞過他,將他緊緊擁在了懷裏。

“先生隻有這一個願望嗎?”秦嵐之沉聲道,“遊曆江湖,四海為家?不孤單嗎?”

“我從來就是一個人。”謝喻蘭心說,這看起來威風的大公子,倒還挺多愁善感,於是抬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大公子好意心領,當然我也是樂意廣交好友的,等治好你的病……”

“我的病治不好了。”秦嵐之道,“需得有先生日日看護才行。”

“……”謝喻蘭隻當他在說笑,哈哈兩聲,又拍了拍他的手。

秦嵐之歎氣,滾燙的呼吸染過謝喻蘭的耳尖,令那白玉似的耳朵染上緋紅溫度,看著十分可愛。

秦嵐之伸手去摸,似在自言自語:“半個月前我離開時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明明說好等我回來,現在不僅認不得我了,還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夫人,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謝喻蘭:“……”啊,這是犯病了吧?

謝喻蘭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順著他的話道:“大公子,你已成婚了?”

“……嗯。”

“對方是何人?”

“一個大好人。”秦嵐之頓了頓,又歎息般地道,“還是個濫好人。否則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夫人受傷了?”

“嗯。”

“她可在萬壑宮中?哎呀,也不知我的藥帶沒帶夠。她受了什麼傷?”

秦嵐之閉上眼,嘴唇蹭過謝喻蘭發頂,慢慢道:“他不記得我了。”

“……?”

謝喻蘭語重心長,十分嚴肅地道:“不是我說,大公子,你們這萬壑宮可能風水不太好。不然這樣,我給你算便宜些,看病算卦我一次都給你做了,如何?”

否則怎麼一個兩個都是腦子出了問題?這風水果然邪門。

秦嵐之催促黑馬繼續前行,道:“隻要先生不走,怎樣都行。”

行了有半日的路程,一行人才抵達了萬壑宮。

萬壑宮之大,大到幾乎占據了整個萬壑山山巔,其中屬雙蘭殿的位置最好,透過雕花窗欞,能看到外頭綿延不絕的山脈。白雲在腳下,茫茫中探出鬆樹的巨大樹冠,閑雲野鶴好不自在。

山風從遠處吹來,窗下風鈴輕響,夾雜著凜冽冷風。謝喻蘭還沒進門先打了個噴嚏。

“山上風大。”秦嵐之解開披風,仔細係到男人身上,又將人往自己懷裏攏了攏,“早知你受不了,在山下就該給你買身厚衣服。”

“不必。”謝喻蘭拍了拍胸脯,“這點小事算什麼?吃點糖橘絲當場就能好!”

秦嵐之:“……”

秦嵐之見謝喻蘭從袖裏摸出糖橘絲,含在嘴裏慢慢吸-吮,眼睛酸得都眯了起來,嘴角卻又帶著笑意,神采奕奕的模樣,看得人心裏歡喜得很。

他忍不住便伸手討要:“先生吃的什麼神藥?我也可以吃嗎?”

“哎,你眼光不錯哦。這可是我獨家秘方……”謝喻蘭將糖橘絲分給男人,一時間覺得這幅畫麵似乎有些熟悉,但轉眼又茫然起來,隻道,“可能有些酸,若是不喜,吐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