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頓時臉色慘白,生怕眼一睜一閉,這輩子就交代在這兒了。

誰都知道,當今武林盟裏的幾位前輩,論家世、武學造詣在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沒人敢給他們臉色看。隻除了萬壑宮。

行走江湖,比得就是誰更強。而萬壑宮秦嵐之,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其師父是十年前江湖排行‘金閣榜’第一的‘白頭鬼刹’。其人行事風格怪異,無人敢招惹,據說脾氣更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在他手下三招都難擋,更別提其他的。

白頭鬼刹唯一疼愛的徒弟隻有秦嵐之一個,前任秦教主去世後,白頭鬼刹也失了蹤跡,再沒有出現在江湖中。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練功走火入魔,瘋了。

但無論如何,十年過去,依然沒有人敢公開挑戰白頭鬼刹的權威。

而秦嵐之,在幾年前誅殺謝家滅門凶手時,以一敵百,實力不可小覷,其人脾氣比白頭鬼刹還要古怪難捉摸,帶出來的手下也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哪怕是那個看起來溫柔美麗的花三,也是個殺人不見血,令無數英雄好漢也甘拜下風的食人花。

因此無論是看在白頭鬼刹的麵兒上,還是看在秦教主的手段上,如今的武林盟乃至整個江湖門派,都沒人敢招惹萬壑宮。

“大長老。”幾名暗衛戴著麵具,穿著統一的黑袍,聲音冰冷道,“教主吩咐,請諸位不要跟在後頭,咱們分頭行動吧。”

簫大長老攥緊了馬韁:“我們若是繞了路,得平白多走兩天……”

暗衛一聲不吭,隻堵在路上,不讓眾人前進。

簫大長老憤恨往遠處看了眼,最終無可奈何,調轉馬頭沉聲道:“都跟我走……駕!”

馬蹄噠噠,謝喻蘭往後看了好幾眼,奇怪道:“不是讓他們帶路嗎?人呢?”

秦嵐之漠然道:“我知道路。”

謝喻蘭立刻撫掌:“秦公子好厲害!”

黑馬秦麟得意地甩了甩頭,仿佛誇得是它一樣。毒一戒、老六幾人遠遠跟在後頭,不敢湊近了,小聲嘀咕:“找幾個人裝成劫匪去打劫。”

“開玩笑呢?好歹也是大長老,怎麼可能輕易被打劫?容易露破綻。”

“管他呢?知道就知道了,他還敢說什麼?”老六摸了摸光頭,氣道,“他們騙了夫人,教主沒法當麵拒絕,私底下還不能折騰他們了?把他們錢袋和馬都搶了!讓他們走路回去!”

毒一戒比了個大拇指:“為了保住小命,你真是豁出去了。”

老六:“……”

這頭還沒說完,前頭秦教主的聲音就隨風冷冷傳來:“老六負責把車廂重新洗刷幹淨,軟墊和涼席都換了。不能找其他人幫忙。”

老六苦哈哈應道:“……是。”

謝喻蘭壓根沒在意洗刷馬車的事,車是萬壑宮的,東西也是萬壑宮的,要洗要換還是要燒掉他都沒那個資格置喙。

眼下他正捂著小心髒,感受那裏雀躍地跳動。

比起自己一個人坐在馬車裏,同秦嵐之共乘一騎顯然要舒服得多。這種舒服的感覺出現得格外莫名其妙,但自從聽到“謝三公子”幾個字後,他就隻想待在秦嵐之身邊,哪兒也不想去。

感覺到懷裏人的依賴,秦嵐之臉色好了不少,也不想再去計較簫老頭將他們“騙”去了淮山門這件事。

他虛虛地摟著夫人的腰,在對方耳邊問:“如果淮山門真是中了邪祟,你要怎麼辦?”

“自然是降妖除魔!”謝喻蘭掏出自己的八卦小銅鏡,從裏頭看到了身後男人模糊的輪廓,他一邊偷看一邊道,“這是我該做的!”

秦嵐之勾了勾嘴角,溫聲哄道:“謝先生心係無辜百姓,秦某佩服。”

謝喻蘭耳朵尖一下紅了,但臉色卻很是得意,秦嵐之又道:“不如先生教秦某幾招,萬一遇到什麼事,也好有個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