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蘭花紋路玉佩,嘴角下抿,神色黑沉。
謝喻蘭閉著眼,忍著一跳一跳發漲的太陽穴,將頭探出車窗喊:“秦上仙?”
“我在。”秦嵐之撩袍上車,將人攬住,“這……玉佩上可能有東西,所以你才會眼睛疼。我讓人先給你用藥。”
“麻煩上仙了。”謝喻蘭點頭,很是感激,“那虎妖吃我金丹,滅我族人,如今居然連我也不放過。”
說著說著,他竟悲從中來:“他當真有喜歡過我嗎?”
想那洞房花燭夜,他一顆赤誠之心,竟是換來如此下場。悲哀,悲哀啊!
秦嵐之見他眼眶發紅,生怕他刺激到眼睛,忙勸慰:“也許這裏頭有誤會。”
“誤會?”
“話本裏不都這麼說?”秦嵐之道,“因為身不由己的誤會,本是良人就這麼錯過了。”
謝喻蘭吸了吸鼻子:“上仙你不用安慰我。”
“若你不信,我來想辦法。”秦嵐之道,“我讓那虎妖出來見你一麵,把誤會說開。”
“你知道他在哪兒?”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毒一戒很快調好了藥,用紗布一圈圈纏住了謝喻蘭眼睛,又哄著他吃了藥丸。
泥狀的藥膏冰涼涼的,緩解了眼睛的不適,隻是眼前黑暗一片,令他沒什麼安全感。
好在秦嵐之一直握著他的手,坐在他旁邊,時不時遞水遞果幹,又詢問他關於那虎妖的細節。如此走走停停,到了傍晚,他們在一處小鎮裏安頓下來。
彼時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小鎮人少,客棧房間多,一行人安頓妥當,吃過飯後秦嵐之又親手給媳婦兒換了藥,喂了藥丸,這才道:“我這就……做法令那虎妖來見你。你隻要在房間裏等著便好。”
謝喻蘭有些緊張,捏著袖子道:“他,他果真會來?”
“一定會來。”
“那,那若是他來了,卻不是誤會……”
秦嵐之看著他如此惶惑模樣,心裏泛疼。倒覺得此時的謝喻蘭很像當初剛跟他一起去尋凶手時的樣子了。
當年的謝三公子,也是這般緊張、忐忑又總遲疑不安。
秦嵐之一開始還覺得這小子年紀輕輕,膽子卻這般小,不堪大用。可漸漸地,他卻對凡事謹慎用心的小少爺動了真心。
說來,緣分這東西,也真是妙不可言。
“一定是誤會。”秦嵐之將人拉進懷裏,輕輕抱了抱,“我說是,就一定是。相信我。”
秦嵐之後悔之前縱容謝喻蘭喝了不少酒,不管是青梅還是桃子酒,對方都不該碰。
他在樓下坐了許久,等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慢上樓,放輕了腳步。
推門進屋,不大的客棧房間裏,桌案邊正襟危坐著那年輕的白衣男人。
他烏黑長發放了下來,披散在肩,眼睛上纏了紗布,隻露出挺翹的鼻尖,朱紅的薄唇。聽到動靜,他下意識轉頭看來,想站起來,又硬忍住了,一手扶在椅子上僵硬道:“是你嗎?阿之?”
秦嵐之渾身一顫,竟不知他在叫哪個阿之。
但這溫軟的語調一出口,就令他心潮澎湃,一顆心劇烈跳動。
似乎不管過去多久,他永遠拿謝喻蘭沒轍。永遠會一次次地向對方妥協。
“……是我。”他壓低了聲音,關門入內,站到了謝喻蘭麵前。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就如同曾經那般——
那年他們尋到了一些關於凶手的線索,在瓢潑大雨裏趕路。後來馬車陷入泥沼,隻得在附近農家住了下來。
簡陋的屋舍裏住著村長和他的孫兒,村長和孫兒擠一擠,騰出一間空屋,讓給了渾身濕透的謝喻蘭和秦嵐之。
而其他人隻得擠在後院柴房裏,小月兒則單獨住在了隔壁大嬸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