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沒有大礙,很快就會醒。你還小,不會有人同你計較。待會兒太亂,讓彩衣帶你回去。”

說完,他抬頭,朝十二皇子身邊的大宮女吩咐:“稍後將十二皇子帶回宮中。”

彩衣應聲,湊到十二皇子身邊,小聲勸道:“殿下,皇上這裏有六殿下與各位娘娘守著呢,咱們先回去吧,否則六殿下還得看顧您,您也不忍心不是?”

十二皇子思前想後,好像自己留在這裏的確沒有什麼用,隻好跟著彩衣離開。

皇帝果然沒昏迷多久。

他睜眼,第一句話便是高呼:“太子!朕的太子呢!”

惠妃抹著眼淚:“陛下,太子他,薨了!”

皇帝大怒:“刺客呢!給朕抓,一個不許放過!”

六皇子虛弱的咳嗽一聲:“父皇,那些此刻已經就地格殺,您放心。”

皇帝這才注意到六皇子慘白的臉色。

他擰眉:“你是如何在東宮?”

六皇子又咳嗽數聲,蒼白的麵孔上湧出一點血色,但很快便退下,變得更白了:“兒臣,抓到了皇兄心愛的那名小太監,便想著,或許帶他去與皇兄見最後一麵,全了皇兄的念想,皇兄便能清醒過來。誰想,竟然撞上了刺客行刺。”

惠妃也跟著道:“陛下,此次六皇子誤打誤撞,自己險些也在東宮丟了性命。若非他在,不僅那些刺客能逃之夭夭,恐怕太子的屍體也會被賊子淩虐!他們竟然是連個全屍都不肯留啊!”

她聲淚俱下。

不知道的,幾乎要以為太子是惠妃所生。

皇帝也瞧見了六皇子肩頭的傷口。

鮮血剛剛止住,還有些外滲,殷紅一片瞧著分外刺眼。

那傷口位置險而又險,再稍稍偏上幾寸,便可能刺中心房,就此殞命。

屆時,他失去的便不止一個兒子,而是兩個成年兒子一個都沒留了。

皇帝想到那場景,胡子顫唞。

他抬起手,拍拍六皇子的手臂:“朕的崇和受累,快去休息罷。好好養傷。”

六皇子勉力露出笑:“無礙,瞧著父皇醒來,兒臣便安心了。”

他話剛說完,身體陡然晃動,從太師椅上前栽了下去。

太醫大驚失色,殿內的眾人也是驚呼。

好在診斷後,太醫鬆口氣:“殿下是失血過多,硬撐著,眼下終於放鬆,便力竭昏倒,好好休息補足氣血,便無礙了。”

現在才放鬆昏倒,先前為誰吊著心自然不言而喻。

皇帝望著六皇子的視線更加柔和了些,命太監小心翼翼將人帶去養心殿最近的偏殿修養。

這是他現今唯一一個懂事的兒子。

再往下,最大的便是十二皇子,難以擔起大任。

皇帝覺得自己仿佛一夕之間蒼老了幾歲,有種無力感冒頭。

這讓他深感惱怒。

他聲音沉沉的吩咐:“命禁軍搜查,皇城封禁。每個角落都不許放過。那刺客能混進皇宮,定然是有所預謀,宮內得內鬼也得給朕揪出來!”

“是!”

所有人都未意識到,他們不約而同的忘掉了一個人。

那便是修錦。

六皇子下意識便覺得,他手無縛雞之力,定然已經死了。

與東宮中那堆宮女太監的屍體,一起被丟入亂葬崗。

然而修錦卻早便趁亂逃出了宮中。

他從東宮中跑出去時,皇宮大門已落鑰。

於是他便在宮中驚懼交加的躲藏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開了宮門,才與糞車一起混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