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杜如安拽掉纏在腳邊的蛇團,大步走到修錦跟前,嚇得他尖聲後退逃竄,哭聲大的刺耳。
杜如安眼中卻再也沒有憐惜了,而是快步將他堵到角落,讓他無處可逃:“太子到死都不知道吧?也好,我總算是比他死的明白一點。”
他抬手掐住修錦的脖頸,低聲像是說情話誘哄似的:“小錦,我多喜歡你,你很清楚不是麼?今日我要死了,你便陪我下去,與我做一對亡命鴛鴦罷。”
修錦拚命掙紮著,仰頭汲取呼吸,根本掙不開杜如安鐵鉗一般的手。也不知道他向來是個文弱書生,哪裏來的那樣大的力量。
而在修錦被掐的臉色漲紅,即將窒息的時候,那些蛇更快的纏了上來,不由分說的圈住杜如安的脖頸,死死收緊,還有不少蛇探頭去咬杜如安掐修錦的手。
靠的那樣近,依舊沒有絲毫傷害修錦的意思。
或者說,它們就是在有意識的護主。
因為修錦快死了,它們要立刻殺死杜如安,從他手中救下修錦。
地穴裏的蛇粗細不一。
纏在杜如安脖子上的蛇有著棕黃色的花紋,成年男子小臂粗,它一圈圈環繞著,連杜如安的下巴與下半張臉都裹了進去,用蛇身纏住了杜如安的口鼻。
細微的骨裂聲,掩蓋在修錦的掙紮動靜中。
杜如安睜大眼,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
修錦終於能掙開杜如安的雙手,滑坐在地麵不斷咳嗽,崩潰大哭求薛扶光放過他。
周岷山跟在薛扶光身側,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後背攀爬上一股子涼意:“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薛扶光扯著唇角,見杜如安那死不瞑目的模樣,毫無波瀾,回答:“誰知道呢?”
慕見書握著掛在腰間的刀,腦海中突兀的想起在定州時,薛鴻文對修錦動手時,薛扶光高聲喝止以及毫不猶豫的衝過去阻擋。
這個修錦,殺不死是嗎?
還是說,有人能殺的死,比如,他。
慕見書不是傻子,甚至十分聰明。
他沒有薛扶光那樣的本事,但如此多的信息擺在自己眼前,很快便能聯想出很多東西。
薛扶光將他收攏在身邊,故意籠絡他,就是因為他能殺死修錦?
他偏頭望著薛扶光半張在燭火中橘黃的精致側臉,唇畔勾著一點細小的弧度,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黑亮的眼眸中熠熠生輝。
慕見書握住刀柄,垂眸盯著地穴中安穩的修錦,忽然道:“主子,屬下去將他也解決了罷。”
薛扶光抬眼瞥了他一眼,驀然從他眼中發現某些壓抑的沉重情緒,笑出聲:“不用,你不必殺了他。”
他光明正大的抬手,當著屋裏不少人的麵,捏住慕見書的下巴,讓他貼近自己,在太麵具上落下一個親吻。
慕見書短暫的生出了自己心髒停跳的錯覺。
他的餘光滑過薛扶光的眉眼唇鼻,一切都在他心中刻印的無比清晰,永遠都無法磨滅,甚至連讓其模糊都難以做到。
周岷山震驚了。
但隨即他便想到薛扶光這人的性子,忙低下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待薛扶光鬆開慕見書後,還哈哈笑兩聲:“那,要不我下去殺了他?”
薛扶光眉眼微揚,瞧起來心情十分的不錯:“你殺不了他。將他弄上來。秦小將軍不是要他麼?弄斷他的手腳筋,送過去罷。”
周岷山點頭。
他心底也虛的很,不清楚修錦是個什麼東西。不讓他動手弄死顯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