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亮執鞭向前,雙目射出兩道寒光,用鞭柄重重抵上隱白的臉頰,略帶譏諷地質問:“讚軍校尉?嗯?今日你再不認罪,這身子骨……嘖嘖,可就抗不下了。”
隱白淡淡瞥了眼白北亮,抿抿幹涸的嘴唇,繼續矚目遠處。
一名身著鎧甲的士兵緊隨白北亮,見狀,低頭哈腰地湊上前去:“主帥,咱們照舊?”
白北亮厭惡地瞪了一眼那士兵,不予理睬。
隱白也瞅了瞅那士兵,流露出些許的不屑。
白北亮收斂起剛才的譏諷,麵露殺氣:“大敵當前,你擅自離開陣地,陷大軍於危難,可真是個好校尉!”
隱白聲音略顯沙啞,卻不失沉著:“流寇而已,何謂大敵。”
“你不通敵,怎知那隻是流寇?你不通敵,為何遲遲不歸隊,而歸來當日便知流寇所在?通敵之罪,就算你是讚軍校尉,也能就地處決你!”白北亮咄咄逼人。
隱白卻不以為然,連眼神都懶得回他一個,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天欣暗自著急,心說,你丫滴能不能給個服軟的表情,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你至少可以“白眼一翻,世界與我無關”,白眼帝行不行!不然裝個暈神馬的,至少別去激怒那混蛋,他強勢,你弱勢,白癡啊你!
正雞凍著,肩膀上被人按了按,天欣抬頭,正瞧見老五對她搖頭——你丫滴冷靜點成不。
好吧,我懂了,天欣按捺住脾氣,繼續偷窺。
“行啊,今兒我懶得罰你鞭子。”白北亮轉身去對著另外兩個被綁著的傷員,“既然他們都搶著替你領罪,那就先罰了他們再說。來啊,不用多,每人給我抽上三十鞭子,看看到底誰的嘴硬。”
兩名傷員掙紮著抬頭,堅毅地望向隱白,是一種讓人感動的忠誠。他們的眼神中,沒有膽怯,沒有恐懼,沒有後悔,沒有失望。
白北亮見狀,獸性大發,手中的鞭子高高揮起,重重甩向那兩名傷員。鞭至之處,血肉橫飛,這鞭子不是普通的馬鞭,是帶著刺兒的鐵鞭,看著沒什麼特別,實則比一般鞭子威力大得多。
“等等!”隱白仍舊穩穩地說著,天欣卻在他眼中看見一絲急促,“你跟我的過節,與他們何幹。這兩位副尉在軍中有些年頭,旁的兵將都看在眼裏。”言下之意,殺忠臣知道後果麼,你可就沒忠臣了。
白北亮不怒反笑,“我還就是要立個軍威,看看這軍隊裏是我大,還是你這個校尉大!還是個逆反的校尉。”
“軍中執行軍法,何須主帥親自行刑。何況,自有行刑的武器。”隱白慢悠悠的口吻,刺得白北亮太陽穴發緊,“而且,既然是副尉,你覺得他們是因我而犯錯,自然該我領罰。”
天欣腹中大罵隱白——你個傻子,找打呀。在她的概念裏,活命比較重要,隱白的某些理念是她所不能領會的。罵歸罵,還得想辦法讓他別挨打不是,既然來了,不能白來呀,天欣抬頭,去扯老五的衣衫。
老五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