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晏薄唇微微一勾,眉目依舊清冷,淺淺一聲,“嗯。”
衛老太太下意識地看向衛長吉,腦中略略一回味他方才說的丟了個女兒,心裏猛的一跳,手握成拳,朝著衛長吉嗬斥道:“你喝大了不成!你哪裏來的女兒!”說完又看向舒嫿。
舒嫿不言語,白嫩的手兒頓時交疊在一起,唇角掛著的笑容,待看到魏鶯鶯那刻,忽然就僵住了。
整個衛家忽然變得極為寂靜。
“的確是有個女兒的。”衛長吉深深歎了口氣,“那年我駐守林州,再次遇見了雅謹,而她又中了藥……我不知道她是為了我生了女孩的……否則我衛某斷不會讓女兒流落在魏家十餘年!”
衛老太太麵色一下變得青黑,手指也僵住了。
“鶯鶯是無辜的,她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卻自幼因為這個而受盡苦楚,我這個做父親的委實該死!”衛長吉句句篤定,他是甘冒天下之大不諱,定是要護下鶯鶯的。
衛老太太還未緩過神,衛長吉卻不由分說地跪在了簫晏腳下,“不瞞皇上,鶯鶯是微臣的親生女兒。”衛長吉抬頭,目光中掛著深深的光,“鶯鶯遇見皇上,受到皇上庇護,衛某深深印在心上,衛某願為皇上拋頭顱灑熱血!征伐疆場,絕無二心!”
一個父親最深沉的愛,是連命也都不要的。
衛老太太驚詫地想要站起來,腿卻不管用了一般,簫晏卻起身徑直扶起他,“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嶽父請起。”
簫晏早就清楚衛長吉知道魏鶯鶯來國公府後的情形,他就是要衛長吉當著衛家人篤定堅決地認下鶯鶯,他要的就是衛長吉的這份篤定。
這樣,衛家沒有人會反駁,而後續他將皇後之位重新歸還給衛家,鶯鶯鸞鳳歸巢自然也名正言順。
此後,他不想鶯鶯受到任何非議,鶯鶯是衛國公府的衛鶯鶯,是大梁的皇後!
而衛長吉剛才以命護鶯鶯的話,也證明了衛長吉對鶯鶯的看重,不管如何,鶯鶯此後餘生都是福運加身的,再也不會受到半分委屈。
衛老太太看著衛長吉,心裏歎息了一聲。待看到鶯鶯長長的睫毛在秀雅的小臉上投下的影兒,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
而這瞬間的出神,忽然廂房桌上的茶盞“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房裏的眾人頓時回了神兒。
紛紛朝著廂房看去,隻見表小姐曹姝伸手去撿地上的碎渣子,一滴血珠瞬間從細白的指尖兒冒了出來。
鶯鶯看向曹姝,看她肌膚晶瑩如玉,燭光盈在在臉兒上,顯得格外的白膩絕麗,不由側目又看了簫晏一眼。
簫晏見鶯鶯側目看自己,一雙俊雅的眉目連忙避嫌,似乎在表示他不認識。
鶯鶯自然知道他不認識,但是他不認識,這狂蜂亂碟還是撲上來了。不過,簫晏這連忙避嫌的模樣,卻讓她覺得好笑,她又不是河東獅,也沒有那等獅吼功,這帝王倒是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衛老太太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腦仁很疼,很疼!
舒嫿微微搖頭,掃了曹姝一眼,朝著衛老太太道:“請個郎中給她瞧瞧吧,倒像是破了。”
衛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眉頭皺起,淡淡道:“大家閨秀如此不小心,破了便破了,流流血,腦子興許還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