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北燕,謝南枝忍不住的心絞痛,南蘊死在了異國他鄉,屍骨都不能回到故土。
這次又來幹什麼呢,因為南蘊走了,又要再找一個人去和親嗎。
她什麼都明白,謝明朝不一樣,聽到北燕他還在期待,“也不知道長姐在北燕過的好不好,許久沒有收到她的信了。”
以後,再也不會收到了。
南枝壓下苦楚,拉著謝明朝一同進去。
忙活了一整日,回到家後又聽到明繁哭鬧,南錦一直哄著他,也不見好。
“怎麼了這是?”
南錦就不想說的,謝明繁哭嚷著:“我要吃紅菱餅!我要吃紅菱餅!”
從前在謝宅的時候他就好那一口,隔三岔五的叫人去買,富貴慣了,第一酒樓的東西在他們看來也沒什麼突出的地方,現在不一樣了,一小份紅菱餅就得花去他們幾人一月的積蓄。
若是給他買了,大家吃什麼。
捉襟見肘,就是他們現在的生活了。
南枝眨了眨眼睛,蹲下來按住謝明繁的肩膀。
“明繁啊,不可以貪嘴的,甜食吃多了對你身體不好,我們以後再吃紅菱餅好不好?”
謝明繁哭喊的嗓子都啞了,他小臉通紅,有些委屈的開口:“可是四姐,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了,我想要。”
他還小,根本不懂發生了什麼,不懂為什麼阿娘,母親,父親,長姐都不在他身邊了,也不懂為什麼從大宅子裏搬到這個又小又破的地方,更不懂為什麼他連一口紅菱餅都吃不上了。
因為他還小啊。
謝明繁作勢又要鬧,南枝拿他沒轍,一邊哄一邊說好話:“好好好,四姐給你買,你好好等著,明天四姐就給你買。”
話是應下了,數著荷包裏銀錢的時候又惆悵的不行。
謝明朝直接把自己那的全部塞給她,原本存著還想給文茵買些小玩意的,現在,算了吧。
“你跟文茵怎麼樣了?”南枝忽然問。
謝明朝笑得無所謂:“能怎麼樣,有一日是一日吧,前兩天吵了架,也不怎麼說話了,這樣也好,早日擺脫了我,找個與她身份相當的人在一起。”
他如今這般模樣,怎麼好再拖累她。
那般自嘲的語氣叫南枝接不上話。
過往經曆種種已經要把謝明朝的傲骨磨沒了。
她的三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縱馬馳騁,快意瀟灑的謝三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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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道衍近來睡不太好,夜裏夢境中總是血淋淋一片,幾次夢到謝崇,都是掐著他的脖子,一聲聲的質問。
虧心事做多了,真就怕撞到鬼了。
崔氏請了明安寺的師傅來誦經,每日府中經文木魚之聲不斷,崔襄聽的頭疼,都不回家住了,整日宿在花街柳巷裏,至於崔攸寧,對此總是嘲諷不已。
又是何必呢。
崔道衍散朝之後跟著蕭臨淵去了甘露殿,蕭臨淵緩緩開口。
“北燕使臣此來,一是為增進兩國情誼,二來,他們想帶謝家那幾個孩子去北燕。”
“什麼?”崔道衍一驚竟,這樣的要求,算得上無禮了。
“北燕王子與平城公主感情甚篤,他說公主臨走之前最後的心願就是他能照顧好她的弟弟妹妹,王子信中言明,既然他們已經是庶民,還望朕能夠給北燕這個麵子,你說,朕給還是不給?”
當然不給,崔道衍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生怕謝家人去了北燕以後一心複仇,放虎歸山,恐將釀成大禍。
和夢中謝崇血淋淋的臉一對比,崔道衍更覺頭疼。
他剛要開口,蕭臨淵就擺了擺手,“罷了,不問你了,朕再好好想想,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