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跑下樓,剛衝到單元口,腳步陡然收住。
江弦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聽到腳步聲的夜北辰已經回過頭,在看到江弦時眼底迸發出光亮,在夜色裏顯得極為醒目。
江弦表情尷尬,這會兒進退不得。
夜色讓身影顯得很朦朧,他認錯人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真以為是夜景晏來了。
江弦遲疑間,夜北辰已經開口道:“這麼晚了還沒睡?”
這麼晚了夜北辰怎麼跑到宿舍樓下?
江弦疑惑道:“夜少,您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您”字,夜北辰心髒猛地收縮,彌漫著疼痛。
那場綁架在他和江弦之間劃出一道很深的鴻溝,
江弦現在對他的態度很明顯透著疏離。
“江弦,對不起!”
夜北辰鄭重道:“因為我讓你受到牽連。我其實早就想過來找你,可是......”
可是他不敢,他覺得自己無顏麵對江弦。
他沒能力、沒本事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夜少,你別這麼說,這事誰也不想。”
江弦垂著眼,“事情都過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這幾天他都要內疚死了。
如果不是他沒能力,他怎麼能讓江弦遭遇這樣的危險。
夜北辰極力道:“你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不要因此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他抽出一張紙票遞過去:“江弦,這是.....”
補償還是精神損失費,他也說不清楚,隻是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彌補。
突如其來的支票讓江弦表情僵住,他後退一步,“夜少,您不用這麼客氣。”
夜北辰拉過他的手,將支票放在他手心裏:“拿著吧!否則我心裏過意不去。”
支票輕飄飄的,但江弦卻感覺心頭被什麼東西壓著,讓他喘不過氣。
“那天我去了倉庫,你已經不在那裏了。”
夜北辰不知道江弦是如何從綁匪手裏脫身,他試圖去調查,但什麼都沒查到。
“綁匪有沒有為難你?”
江弦搖頭:“他們沒有達到目的就把我放了。”
“那地上的血是誰的?”
倉庫裏明顯有打鬥的痕跡,還見了血。
怎麼江弦說綁匪沒為難他?
江弦被放走之後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夜北辰問道:“你是受傷了嗎?”
“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血,那天的事我很模糊。”
夜色將江弦閃躲的眼神完美掩蓋,他錯開視線看向別處,低聲道:“夜少,那天的事您能別問了嗎?我不想再提起。”
他不想提起也不敢提起,畢竟夜景晏在夜氏集團工作,夜北辰又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不想讓夜景晏牽扯其中,要是夜北辰知道夜景晏試圖用項目來換取他的安全,說不定還會說他竊取公司機密。
夜景晏為了救他受了槍傷,不能再為了他丟掉工作。
生怕綁架這事給江弦留下心理陰影,夜北辰不敢再提起。
他深深地注視著麵前的男孩,“江弦,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江弦扯了扯嘴角,“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回去休息。”
他將支票放在汽車前引擎蓋上:“朋友之間不必這樣。”
江弦走了很久,夜北辰目光還落在單元口。
黑洞洞的樓棟裏已經沒有拿到讓他覺得溫暖的身影。
他知道,他和江弦終究是回不去了。
江弦回到宿舍,發現夜景晏給他發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