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好,也是因為他是所謂的喻總兒子。

他都知道的。

那時候秦宙晚已經在申請出國,因為家境算不上好,很多花銷上都需要精打細算,而喻眠爸爸能幫他的地方不少。

喻眠長到這麼大,從沒吃過錢的苦頭,隻知道錢的好處,錢確實是好的,能讓秦宙晚願意在他難過的時候,遞過來一杯冰沙。

“他們沒有不喜歡你。” 秦宙晚平平靜靜地說。

喻眠以為他是維護自己的同學,“嗯” 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他們隻是不了解你,再加上你年齡小,可能對你有些錯誤的想象,” 秦宙晚看著他,就算講些粉飾太平的漂亮話也很真誠,“但是眠眠,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喻眠兩隻手捧著杯子半天沒說話,手心被冰得通紅,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問:“秦宙晚,你到底有多厲害?”

秦宙晚沒理解:“什麼多厲害?”

“就是,” 喻眠想了想,費力地描述,“你不是說要找旗鼓相當的人談戀愛嗎……”

他越說聲音越弱,很怕被秦宙晚看破自己的心思。

秦宙晚這次聽懂了,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喻眠一眼,輕描淡寫地把話帶了過去:“小小年紀,怎麼也跟他們學著打聽這些了?”

喻眠於是不問了,他不做秦宙晚不喜歡的事情,這一點很多年都沒變過。

哪怕是現在。

二十五歲的喻眠走進實驗室,看到秦宙晚在自己身後關上了門。

攝影師調試設備的時候,他聽見秦宙晚問自己:“今天怎麼會去找顧巡?”

第7章 明月何灼灼

作者有話說:嘉賓齊活兒~

“我沒有去找他。” 喻眠糾正道。

秦宙晚看著他,喉結動了動,剛準備說什麼,攝影師就打斷了他們:“想好拍什麼樣的了嗎,沒想好就聽我安排了。”

他看喻眠和秦宙晚沒說什麼,便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實驗器材:“小喻你過去坐下,秦先生你站他身後,然後趴下教他用那些儀器,最好兩個人手能碰一碰,再有點兒眼神接觸就更好了。”

喻眠還沒動,秦宙晚先走過去站好了,望著他說:“過來。”

坐在寬大的深綠色實驗桌前,喻眠遲疑著伸出手去觸碰實驗器材,秦宙晚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聲提示:“對,轉一下那裏。”

喻眠轉錯了方向,秦宙晚便很自然地將手貼了上去,手把手地教他。

“我會了。” 喻眠說,意思是希望秦宙晚放開他。

秦宙晚隻是從鼻子裏低沉地 “嗯” 了一聲。

喻眠拽了拽自己的手,發現拽不出之後又怯怯地問:“你能鬆開嗎?”

“為什麼?” 秦宙晚的聲音在離喻眠很近的地方響起,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喻眠臉漲得通紅,小聲說:“…… 因為你這樣不對。”

“不對麼?” 秦宙晚側過臉,漫不經心地打量喻眠,“那眠眠你告訴我,這樣犯了什麼罪?”

喻眠自然說不出,秦宙晚像是獲得了某種勝利,更加理所當然地執著喻眠的手,仿佛那是他的所有物。

拍完一天的外景,喻眠回到節目組別墅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天色完全暗了,橙黃色的路燈鑲在夜色中,空氣像寒涼的海水,風將每個人送上歸程。

今天準備晚餐的是顧巡和秦宙晚,喻眠本來想去冰箱裏找點零食墊墊肚子,看到他們之後連忙跑了,一路上了別墅二樓,在走廊上走了幾步之後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便推門去了陽台。

他們錄節目的別墅為了契合戀愛綜藝的風格,布置得很是夢幻,陽台上有一個玻璃花房,裏麵種滿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花,花影重重疊疊,在月色下呈現出絲絨般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