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紅色洇透了皮膚,耳垂在燈光下幾乎像半透明的粉珊瑚。
盛與維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靠近喻眠的耳朵:“我問你喜不喜歡這樣被表白。”
喻眠呆呆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被這麼多人看著,他會覺得尷尬。
頓了頓,喻眠問:“喜歡一個人一定要表白嗎?”
盛與維理所當然地點頭:“反正我會,不表白會後悔的。”
喻眠傻乎乎地問:“為什麼會後悔啊?”
盛與維耐心地給他解釋:“你跟你喜歡的人都沒發生過什麼,多遺憾啊,雖然表白了不一定成功,但對方至少還會對你有點兒印象。”
喻眠遲疑著說:“一定要發生什麼才能有印象嗎?”
盛與想了想:“會比沒發生印象深,就像你肯定會記得第一個跟你接吻的人,第一個跟你……”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就此打住之後偷偷瞥了一眼喻眠。
喻眠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接話。
盛與維看了他一會兒,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這時候喻眠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喻眠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就驚醒一般站了起來。
盛與維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愣了一下之後說,對不起。
喻眠搖搖頭,小聲說:“我接一下電話。”
說完就一路小跑著出去了。
喻眠胸腔裏的心髒在怦怦跳動,因為來電顯示是“秦宙晚”三個字。
自助餐廳在酒店二樓,喻眠順著旋轉樓梯下去,躲在大堂角落裏的沙發凳上,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
“眠眠。”
是秦宙晚的聲音。
秦宙晚開口的時候有些遲疑,他其實到現在都沒想好要怎麼麵對喻眠,如果不是喻總突然聯係他,他可能還會繼續躲下去。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克製住對喻眠的感情,完成喻總的工作拿到錢之後就可以功成身退,沒想到那天晚上到底還是因為喻眠柔軟的呼吸和小動物般的眼神功虧一簣。
今天喻總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是來問罪的,然而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後他發現喻總什麼都不知道,還熱情地邀請他帶喻眠出去玩。
是,喻眠根本不明白那個吻意味著什麼,所以也沒有對喻總講過。
秦宙晚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輕微的失望。
他不是沒考慮過同喻總說實話的,隻是他怎麼能拿著人家的錢,又毫不羞愧地說我對你兒子動了心思呢?
再說他馬上就要出國,關於人生和未來的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展開,真的要為一個吻自亂陣腳麼?
秦宙晚承認自己的懦弱和膽怯,他同喻眠不一樣,沒有那麼多可以隨便揮霍的資本。
他必須出人頭地,他的家庭也需要他出人頭地。
旁人看他優秀耀眼,隻有他自己知道,那都是他一步一步苦心經營的結果,稍有不慎,他就會變回一個普通人。
況且喻眠跟著他,肯定要吃很多苦的,他怎麼舍得。
帶了這麼多考慮,秦宙晚對電話那頭喻眠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遲疑和低沉:“考得怎麼樣?”
喻眠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還可以吧,數學有幾道題你給我講過類似的。”
秦宙晚“嗯”一聲,停了一會兒之後又說:“眠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帶你出去。”
“現在可以嗎?”喻眠立刻問。
他不懂得矜持,隻知道自己太長時間沒見到秦宙晚,現在很想他,想見他,越快越好。
秦宙晚愣了一下,大約是看了看時間,然後說:“好,眠眠在哪,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