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眠不知道今天秦宙晚甚至沒有同周家明坐相鄰的座位,兩個人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負責攝影的大李子費盡心思選了好幾個不同的角度,為後期PS同框互動準備素材。
窗外的光線一點點暗下來,夕陽在黯淡的天幕上愈發明晰,喻眠察覺到秦宙晚加快了車速。
他慢吞吞地開口:“這不是回別墅的方向。”
秦宙晚“嗯”了一聲。
接著他轉過臉,目光隨意地滑過喻眠白皙的臉:“怎麼,害怕了?”
喻眠搖搖頭。
秦宙晚笑笑,打了轉向,汽車拐進了盤山公路。
他開得風馳電掣,暮色被他拋在身後,喻眠忽然有種兩個人在追趕落日的錯覺。
很快秦宙晚在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停下了車,從這裏可以看見不遠處城市裏逐漸亮起的燈火,還有群山連綿之間的落日。
喻眠意識到了什麼,他穿好外套跟著秦宙晚下了車,看見秦宙晚打開汽車後備箱,裏麵有一副折疊式畫架,旁邊有一些畫材,顏料和畫布都是他常用的牌子。
“眠眠這次約會本來想到山上畫日落的,是不是?”秦宙晚把畫架取出來放到地上。
他隻這樣說了一句,喻眠卻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早晨趙禎禎來找自己商定約會方案的場景。
原本朦朧不清的記憶中有碎片樣的一小部分在此刻明晰,喻眠怔了怔,想到幾天前自己也是這樣想起來秦宙晚曾經跟他提過的那個條件。
他的記憶力似乎在緩慢地複蘇。
秦宙晚看到喻眠發呆,把一隻刷子遞到他手裏,喻眠回過神來,看著秦宙晚問:“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秦宙晚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喻眠身上。
喻眠有些懷疑秦宙晚這句“不會”的真實性:“那我畫畫的時候你要做什麼?”
“我看著眠眠畫,”秦宙晚給喻眠把衣領向上提了提,“眠眠不喜歡的話,我就去那邊抽根煙。”
秦宙晚個子高,他的大衣穿在喻眠身上可以一直蓋到小腿,喻眠沒說話,默默地看著秦宙晚走到了前麵有一段距離的下風向,打火機的火苗倏地一閃,煙頭的光色如同寶石。
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秦宙晚滅了煙回到喻眠旁邊:“該回去了,眠眠。”
他瞥了一眼畫布,下一秒卻停了下來。
畫布上是一個男人模糊的輪廓,喻眠沒有畫出眉眼,然而男人的衣著打扮卻與今天的秦宙晚一般無二。
“眠眠畫的是我麼?”秦宙晚低低地開口。
喻眠把沒刷過的筆仔細地包起來,輕輕地說:“他不抽煙。”
秦宙晚的嘴角多了點笑意:“好,我以後不抽了。”
上車的時候喻眠看了時間,離他從書店出來不過一個半鍾而已,然而他卻覺得好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兩個人回到別墅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見了顧巡,顧巡看起來也是在外麵逛了一會兒才回來,三個人一起走進去,沙發上正在打遊戲的盛欽抬起頭:“喻眠跟顧老師約會回來了?”
顧巡笑了笑,看了一眼秦宙晚,沒多說什麼。
喻眠卻不知為什麼有些心虛,覺得自己和秦宙晚有了不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
所有嘉賓都回來以後,節目助理宣布這天晚上在院子裏露天BBQ,喻眠他們這才發現院子裏多了烤架和桌椅,烤架不遠處還有一張幕布。
“幕布是幹什麼的?”盛欽問。
節目助理這才笑嘻嘻地說:“還記得你們剛來錄節目的時候拍過的前任宣傳片嗎,BBQ的時候我們會播給所有人看,今天揭曉大家的前任關係。”